“噗噗——”
玉珠被楚楚喷了一脸口水,忍不住笑:“不怪我家司其总说,这楚楚是爱吐口水。”
婉娘看着玉珠,忽道:“薛帅昨日找小司将军问话的事,小司将军可有同妹妹讲?”
玉珠道:“军中的事他从不和我提。”
“细说起来,倒也不算军务。”婉娘叹了口气道:“昨晚上老廖回来说,近几日将领们各个心不在焉,底下兵士也逮空就钻,一味偷奸耍滑,薛帅最见不得军纪散漫,特地找他询问缘由,他是知道出了问题,该查的都查过,却怎么都找不到根结。”
玉珠不解:“莫非嫂子晓得根结在哪?”
婉娘道:“军中将士成日待在一块,谁不认识谁呢,那最难以启齿的,也就家里事了,妹妹是最热络的人,可去那些将领家中拜访过?”
玉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拜访过是拜访过,只是……”
“只是都对妹妹不太客气?”
“嫂子你真神了,正是呢,我还纳闷,自己哪里失了礼数。”
“并非妹妹失了礼数,是将领的家眷们心怀着一股怨气,见不得妹妹。”
玉珠拿帕子擦了擦楚楚的口水,问婉娘:“嫂子这话我又听不懂了,我既然没有失了礼数,她们为何怀着怨气呢?”
婉娘解释道:“这股怨气可不是冲着妹妹,妹妹想啊,你家小司将军待你,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旁的夫人们呢,要学着慎夫人的样子谨遵三从四德,见了你,心中能好受吗。”
说到这里,玉珠就明白了,眉毛鼻子皱成一团说:“他们这帮男人就是没劲,攀比什么不好,偏要攀比这种事,不说廖大哥,不说我家司其,那薛帅不也是倒插门女婿吗,哪个不比他们强,找面子找到这上头来,受委屈的只有我们女子。”
“我就知道这事只能和妹妹说得通,妹妹一番话算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那嫂子以为,此事要怎么才好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着,得空去找慎夫人聊聊。”
玉珠道:“我去过慎夫人那,哎,嫂子有所不知,慎夫人比慎将军还年长五岁,慎将军如今在军中,是除了薛帅之外的第二人,慎夫人大抵是怕慎将军嫌她,对慎将军格外恭敬小心……也是可怜。”
婉娘性子温婉,不像玉珠那般整日东走西窜,对将领们家眷的了解只通过廖三一张嘴,廖三口中的慎夫人,端庄贤惠识大体,和可怜二字全然不搭边。
女子总是更怜惜女子。
婉娘喟叹道:“你我二人,恐怕很难踏进那些将领的家门,如何能解开这个结呢。”
玉珠笑了:“嫂子别愁,我有办法。”
“哦?妹妹有什么办法?”
“嫂子也说了,那些夫人们都心怀着怨气呢,只是碍于身在太川,势单力薄,不敢发作,若有了仰仗,还会怕那帮臭男人?”
“妹妹所说的仰仗……”
玉珠抱了楚楚太久,胳膊都酸了,颠了一下楚楚道:“这小家伙她娘呀,我可听说了,薛帅前阵子结交了一位红颜知己,叫嚣着要让楚霸王退位让贤,楚霸王一来就吩咐仇将军把人打晕了丢出城去,薛帅站在旁边声都没敢吭。”
婉娘被玉珠的直率逗笑:“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呀。”
“还能是谁,司其呗。”
“好妹妹,这话就在我这说说,可千万不要出去说,若传到薛帅耳朵里,准要为难你家小司将军,你别看那是个统军几十万的大男人,心眼比女子还小。”婉娘真心把玉珠当闺中密友,也有些无所顾忌。
玉珠笑出声:“管他的,反正叫楚霸王给咱们撑腰准没错。”
婉娘点点头道:“是了,少城主一贯热心肠,等她从东昌回来,我便去同她说。”
“那,少城主几时回来?”
“一晃都走大半个月了,应该快了,哪个当娘的能舍得与儿女分别太久呢。”
玉珠抿唇,轻拍了两下楚楚圆鼓鼓的小肚子,感慨道:“这可真是个小金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