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默还苍白着脸,他想避开对方的视线,想低下头,想逃走,但是四肢冰凉,僵在了原地,幸好,很快那位陛下就收回了视线,拐过拐角不见了。
他学习过帝国史,也看过这位陛下的影像,但在此刻,那冷冰冰的文字仿佛才真实起来,跟眼前的男人重合起来。
那个只存在于书本跟影像上的诺顿;格兰斯,屠杀了同胞兄姐,将父亲刺死在王座上的,但同时也将帝国本就辽阔的领地扩张了一倍的诺顿;格兰斯。
伟大的同时也饱受各国非议,荣耀上的王座永远带着鲜血的最后的格兰斯。
一行人刚刚走出去,紧接着就进来两个穿着军装的士兵,手脚麻利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走廊。
奥格斯特才注意到叶默的异常,他站起来,把叶默也拉了起来,这时候走廊就已经只剩一块还染着鲜血的地毯了。
奥格斯特站在叶默身边,两个人一块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块血迹,两个人关注点显然不同。
“不愧是陛下,那些雕像上的剑都不是易于传导精神力的材质,他竟然可以做到用这种东西当做介质攻击。”
奥格斯特接着道:“我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侍者。
叶默突然俯下身,扶住旁边的窗台,弓起身体,开始干呕起来。
奥格斯特立刻停下来,用手顺叶默的背。
“诶!你们一年级没有去实习吗?照理说一年级都见过这些了啊,没事的,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看着叶默干呕的更厉害了,奥格斯特一边给他顺背一边生硬的开始转移话题。
“……我看你之前一直在看这幅画像,这是之前格林顿在立下大功后向格兰斯索要的画像,已经挂了很多年了,格兰斯不喜欢在除了自己行宫以外的地方被悬挂肖像或者雕塑,整个帝国除了格兰斯的宫殿,大概就只有寥寥几幅流落在外的格兰斯肖像了,非常的珍贵。”
“我小时候父亲甚至不允许我靠近。”
奥格斯特还在说着什么。
叶默已经听不进去了,他不停的摩挲着自己的手腕,再三确认上面是干净的,好像又回到了幼时刚被叶知远接到的那种状态。
他在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可能是太惨烈了,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叶默那时候时常会出现幻觉,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密闭的客厅,沙发上是一具男人的尸体,他刚从女人的尸体下爬出来,身上都是半干的粘稠血迹。
一旦陷入这种状态,叶默会不停的检查自己身上是不是干净,衣服上有没有沾上鲜血,哪怕是理智告诉他不会的,都是幻觉,他也控制不住的害怕。
有一次叶云对叶默恶作剧,把番茄酱抹到了他身上,面对小孩子耍脾气从来都好脾气的接受的叶默第一次把叶云手上的番茄酱瓶子用力拍开然后飞快的躲回了房间,连叶云都吓了一跳,安分了很长时间。
那一晚上叶默都在不停的用水清洗自己。
……
诺顿;格兰斯刚走出走廊,就命令道。
“去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