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交手了?”郝宿没有第一时间问那些埋伏的人究竟是谁。
“没有,是属下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暴露了踪迹,解决的时候花了点时间。”
右在回来的时候被放哨的人察觉到了,至于是怎么解决的,从右衣摆处的零星血迹上能看出一二。
“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他们脸上都蒙着东西,看行迹的话……”右讲话有些吞吞吐吐,“是魔界中人。”
如果只是一般的魔界中人,右显然不会是这副样子。
“是谁?”
“是左。”
魔尊的另一个心腹,在郝宿特意下了命令,让他们全部待在魔界之后,不仅背着郝宿出来了,而且还妄图在此埋伏。
“呵。”一声没有意味的低笑传到右的耳中,同时也传到了其他人的耳中。
范情从右回来以后目光就有意无意地看着两人,在右一度靠近郝宿的时候,冰冷的眼神都能直接将人钉在原地。
这样的情绪对于仙君来说实在很不应该,同时也没有资格,因此只好一再地收敛着。
等听到郝宿的笑声时,他终于忍不住光明正大地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郝宿就已经捕捉到了,并且径直朝对方走了过去。
他走一步,范情眼中的冰冷就失一寸。等完全站到范情面前的时候,对方的眼眶都已经开始泛起了微红。
是生理对于郝宿的本能反应。
“仙君,可否移步一叙。”
郝宿每次在跟范情说话的时候,腰身都会略略弯下一点,目光柔和,连那仙君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来,也好似包含了无限的宠溺。
但他越是如此,范情心中的不安感就越强。等到微夷山过后,他们就要分开,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了。
掌心的温度在提醒着范情,眼下不是可以想这些的时候。他以目光示意了一下其余弟子,而后点了点头。
“好。”
“发生什么事了吗?”一到只有两个人的地方,范情就主动询问道。
郝宿将右打探到的消息如实说了出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魔尊在范情面前就一直以“我”自称了。
魔界的人背着魔尊出来,并且还埋伏在了前方,这样的秘密原本是不应该对别人说的,至少不应该告诉一个仙门弟子。
况且以范情的实力,如果他起了歹心,联合其他人一起,这回完全可以将魔界一网打尽。
这不单是一个消息,背后还包含了郝宿对范情的信任。
“魔界以实力为尊,恐怕是知道我受了伤,所以开始蠢蠢欲动。”
忠诚对于魔界中的人来说,远不如实力有用。
“我可以帮你。”
“什么?”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可以帮你。”
跟炉鼎体质的人在一起,是最有效的疗伤方式。范情没有把话说明白,但透露出来的意思两个人都清楚。
对此,郝宿笑了笑。
“多谢仙君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如果需要的话,就不会等着他今天提出来。从郝宿的话里,范情听出了这个意思。
拒绝戳穿了这段时间亲近的假象,同时加深了先前的不安感。
想把他变成自己一个人的,把他带回自己的洞府,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见他……清风皓月的仙君心中第一次产生了这样阴暗的念头。
变本加厉的想法被郝宿摘下面具的动作打断了,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身体先一步完成了柔顺的姿态,随后人就被郝宿半抱住了。
仿佛某种仪式般,面具也落到了范情的手中。
华丽又冰冷的触感将掌心的温度降下来了一点,同时心中危险的念头也平静了下来,范情现在都已经能够在脑海里将面具的样式一分不差地勾勒出来了。
重复的练习中,范情也不再是偷亲一下就紧张无比,每一次的触碰与躲闪都透着娴熟。
良久过后,仙君双眸水润,只倚靠在郝宿身上,慢慢地喘气。
郝宿一边搂着人,一边接着刚才的事情继续说道:“他们既然选择埋伏的话,我们就绕开他们。这里离微夷山已经不远了,他们没有再埋伏的机会,等异宝现世以后,我会下山亲自来处理他们。”
先前郝宿已经拒绝了范情一次,后者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却是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他不会让郝宿受伤的,任何人都不行。
抱着郝宿,范情眼中多了些自己都没发现的偏执。
在范情的脸色恢复正常以后,两人就回去了,范情将绕路的事情跟长老提了一下,他只说前面有危险,多余的细节没有透露。
从右回来的情形当中,飞衡宗其余人就猜到前面可能有什么状况,因此得知他们要改道的时候也没有多惊讶。
倒是右,他没想到魔尊竟然明知左的大胆行径,却选择了退避,是以目光不明地看了看郝宿。
因为改了道,加上一路上有右前行探路,是以他们在抵达微夷山之前遇到的危险要比其他人都少。
最困难的还要数进山之前的那一关,他们再次被分散了开来。在察觉到这点的时候,郝宿就第一时间抓住了范情的手。
重新站稳后,两人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我原本以为异宝降世,大家会争得头破血流,没想到它倒聪明,知道自己筛选。”
如果说之前那些危险是为了保护异宝,那么现在则是异宝自己在挑选主人。
谁能得到它的认可,就能拿走异宝。如此一来,恐怕魔界中人打的主意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