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静是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回来的,走进家里之前他还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就算……这个时间了,也应该结束了。
只是等一直躺在床上,仍旧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的时候,范静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不应当的失落。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至少他侧过来的时候,腰上仿佛搭了一只手。
黑暗当中,他自欺欺人地将自己的手摆在了身前,仿佛抓住了那道隐形的触感。
范静感觉到,哥哥现在的状态很舒适,还很幸福。
郝宿去过范家以后,就在范子渡和殷窈那边过了明路。
因为工作比较忙,范意的生活其实跟平时差不多,只有在休息日的时候,偶尔会在他那里住一晚。
郝宿在云州买了一套房,不过为了去研究所方便,又在附近租了套房。
他将钥匙给了范意一把,里面的布置由原来的简洁风变成了现在的温暖风,都是对方的功劳。
上回郝宿答应范意,等来他家的时候再做别的事,这周就兑现了。
周五一放学,范意就抱着几本专业书,跟弟弟打过招呼后就直奔郝宿的住处。
不过刚走出校门口,他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
车窗在他过来的时候摇了下来,露出了郝宿那张好看的脸。
“郝宿,你怎么过来了?”
他一脸的惊喜,等郝宿走下来后,立刻就跑到了对方身边。
“来接我们心心。”
郝宿摸摸范意的脑袋,亲昵地从他手中接过那几本书,然后把人牵着坐到了车里。
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了,在范意来之前,由于郝宿的车子价值不菲,很多人都在猜测里面究竟是什么人。
范意出来以后,他本身又是十分漂亮,天然地会受到各种注视。
两者汇合到了一起,周围的人顿时就炸开了。
尤其是在看到郝宿牵了范意的手,而后者一脸高兴欢喜的样子。
大家立刻就得出了一个消息,范意谈恋爱了。
有神通广大的人更是顺着拍出来的一张照片,摸到了郝宿之前来过学校做演讲。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几乎一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而大家的关注点渐渐地,从范意的身上,落到了郝宿的身上。
救!不要光看他的工作啊,他姓郝,是郝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云州郝家是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云州郝家是有名的富豪,财富铺起来都能让人看不到尽头
他们家一共三个儿子,老大从军,老二从商,老三则是从事科研工作,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对上了?
郝宿的履历,谁看了不说一声!
这样一来,好像范意跟他蛮配的喔
此言一出,大家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再之后,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嚎了起来。敌人打不过,只能加入进来。
呜呜呜呜。
该死的,不过幸好他们还有弟弟。
一时之间,原本还有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喜欢哥哥好还是喜欢弟弟好的人立刻就调转了风向。
他们出奇一致地将注意力放在了范静身上。
咦?平常范静不是会回家吗?我跟他顺路,今天怎么没有见到
楼上,说实话,你真的只是“顺路”而已吗?
狡猾多端的跟踪狂!
范静并不知道学校里的人在说什么,因为他此刻在做着同样的事。
他就像一名变态的跟踪狂,在哥哥走出校门,上了郝宿的车以后,就搭上了另一辆车,一路跟在了他们后面。
他憎恨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又控制不住。
看着郝宿摸着哥哥的头,牵着他的手,甚至上车以后,还给他亲手系上了安全带,又亲了一下对方,他的心中升腾起了一种强烈的嫉妒。
他也很想,被郝宿这样。
范静害怕会被郝宿发现,一路上都让司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也因此,跟哥哥的共感就变得一下子强,一下子弱。
有时另一只牵着他的手忽而就断了踪迹,让他徒劳地收紧了手掌。
“要先去吃饭吗?还是回家吃?”
郝宿趁着红绿灯的时间握了握范意的手,对方半边身子都朝他这边倚了过来,一路上也不看窗外,只盯着他瞧个不住。
“回家吃饭,我新学会了一道菜,等会可以做给你吃。”
“只是几天没有见面,怎么好像跟我分开很长时间一样。”
“就是想你嘛。”
范意说着,做坏事一样地拉了拉郝宿的口袋,然后往里面放进去了好几盒东西。
“上回买的都用完了,我昨天又买了新的。”
他模样有些骄傲,仿佛在等着人夸似的,又说“这回是茉莉味的。”
郝宿便亲了一下他,又问“不是喜欢橘子味的吗?”
“想换一个味道。”
范意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他现在每次吃橘子的时候,都会想起来这种事情。
车子重新开起来,转弯的时候,后视镜里映出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条小尾巴。
郝宿勾了勾唇,过了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只是他没有立刻下车。
与此同时,刚给出租车司机付完车费,关上车门的范静就感觉到自己的后颈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掐住了。
而后,是令人头晕目眩,毫无保留的吻。
郝宿的车子就在离他几米之遥的地方,他踉跄地走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背脊绷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然而那种掠夺之意却有增无减。
他又开始呼吸不畅了,一个人靠在墙壁上,控制不住地蹲了下去。
他在,被郝宿亲吻着。以对方不知道的方式。
范静闭上了眼睛,早在决定跟踪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底线全无。
他掐住了自己的指腹,头半仰着,以附和郝宿的姿态,嘴唇都是微微|张|开着的。
上一回是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发生的,羞|耻感令他连细想都不敢。
可是这一回不同,他几乎是在肆意地感受着这个吻。
“郝……宿。”
他叫着他的名字,眼中跟此刻车内的范意一样,被吻出了泪意。忽而,他的手背不知怎么迸出了青筋,呼吸也是一|滞。
他跟范意不同,哪怕只是隔着距离的共感,也能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跟初次和郝宿接|吻的范意一样,这副从未被人碰过的身体,太敏|感了。
范意也喊了一声郝宿的名字,手还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口,颇有一种脆弱的无助感。
“郝宿。”
“这回够了吗?”
路上范意一直看郝宿看个不停,现在这么一吻,顿时就让他心里无比满足。
他下意识舔舔嘴唇,说“够了。”
郝宿最后又亲了他一下,碾着唇珠。
“我先把车子开进车库,心心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好,我去那颗树底下,等下你出来就能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