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付启年哭笑不得，“我只是心情好。”
江阔偏头轻轻一笑：“那就好。”
付启年一时没反应过来，疑问：“啊？”
“我是说，希望付董能天天都有这样的好心情。”
“……谢谢。”
江阔走了，付启年回味刚才江阔的话，却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的小孩子，都这样说话的吗？
江阔出了门，走了两步却顿住了。
他的前头站着一个人，是付承年。
付承年站着的距离不远，刚才门口的那点话怕是一点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
江阔没出声，听到身后的房门关上的动静后，才礼貌地对付承年点了下头——他跟付承年也只是在安康医院里有过一面之缘，虽然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也并没有打交道的必要。
付承年也对江阔点点头，然后目光随着江阔离开而看向他的背影。
——那就好？
付承年把这三个字咂摸了一遍，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然后敲响了付启年的办公室门。
“哥，是我。”
付启年正准备收拾窗边的小桌子，就听到了付承年的声音，便应道：“门没锁，进来吧。”
付承年推门进去，看到付启年的动作，便自然而然地去帮付启年收了水杯，放进清洗机里。
付启年由他忙，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付承年笑得软和又乖巧，“最近听人说哥谈恋爱了，我就过来瞅瞅。”
付启年：“……”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付启年摇头道：“假的。这种事你直接电话问我就好了啊。”
付承年笑道：“也是刚好要过来嘛。”
付启年乜他一眼，“到底什么事儿？”
付承年放轻了声音，说：“表姐的治疗告一段落了。这周末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一起去打场球。”
付启年没有说话。
他感觉胃袋沉甸甸的，像是装了消化不了的石头。连头也有些发晕。
“她，现在如何？”
“这一个多月，她接受了多次咨询，也积极进行了一些训练。我上周跟她见过两次，她的状态还算稳定。”
付启年吐出一口气，点头：“那好，在何悠的球场吧，我跟他说一声。”
付承年的眼里一阵落寞——付启年对他们的信任依旧没有恢复，在何悠那里，他才能找到安全感——他没有拒绝，答应道：“好，时间你定。”
·
周六上午，付启年到了何悠的球场，何悠也在。
付承年跟许久不见的艾丽早早候在了那里。
艾丽的头发剪短了许多，穿一身高尔夫球衣，化了淡妆，倒是透出了以往少见的活力。
付启年对这样的艾丽感到陌生，同时，艾丽这并非付启年记忆中熟悉的打扮，也为付启年减轻了许多无形的压力。
“姐。”付启年微笑着上前，打了招呼。
艾丽看到付启年却也是愣了一下——付启年比一个多月前瘦了一圈——但艾丽没说，因为她已经知道，即使她只是客观地说一句“你瘦了”，听在付启年的耳里，也会变成“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一定又乱吃东西了”这样的话。
这一个多月，她在努力学习怎样“不关心”付启年。
于是艾丽忽略了付启年的变化，她露出个明媚的笑，掂了掂手里的球杆，说道：“我可是好久没打了，你得手下留情。”
付启年笑着点头：“好。”
四人打了一上午的球，他们都没有提艾丽这一个多月去了哪儿，连何悠跟付承年都很少呛声，和谐得像假的一样。
终于到了午饭时间，也不知道何悠怎么想的，弄了一桌火锅，咕噜噜的，好不热闹。
付启年觉得自己的澡都白洗了。
他上桌的时候，何悠正往锅里下东西，一边还跟艾丽在说话。
付启年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艾丽的那句“我暂时回罗氏上班。”
艾丽也看到了付启年，便笑着对付启年说：“正好，启年我真要跟你汇报一下呢。我嫂子怀了二胎，我哥让我回罗氏去帮忙一阵，云天这边我短时间是回不来了。”
付启年没听到二胎的消息，且心里明白这也只是一个借口。艾丽依旧要和他保持距离。
付启年听到自己的心脏落地的声音。
他松了一口气。
“好。”他应下。
直到这一刻，付启年才终于有一点相信，艾丽的状况或许真的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