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孟微微露出笑容……连朱升这老头都被忽悠了,看来自己离着大忽悠的境界也差不多了。
老头此去,必定能成功,接下来就是怎么对付元军了。
张希孟就打算叫常遇春他们过来商议,但是令人讶异的是也先帖木儿竟然没走,而是沉吟道:“张经历,那老头瞧不起我,我给你提意见,你能听吗?”
张希孟一笑,“既然是提意见,正确的我自然会听的。”
也先帖木儿长长出口气,随后道:“不管你怎么安排,听我的,先打蒙古兵,他们,他们的斗志不如汉人了!”
说完这句话,也先帖木儿转头就下去了,不知不觉间,后背竟然越发佝偻,那个横行天下的蒙古铁骑没了,就连最后一点元气,也损失殆尽了。
张希孟沉吟少许,嘴角微微上翘,笑得似有若无。
不多时,常遇春,俞廷玉,廖永安,等等诸将悉数赶来,张希孟让大家伙落座。
“池州是江南重镇,一旦落入我们手里,安庆就近在咫尺,安庆有失,集庆不保。所以无论如何,元军都会出兵,这时候我们的战机就来了,如果能引诱元军离开太平,狠狠伏击,胜算就来了。毕竟以咱们的兵力,强攻太平,着实没什么胜算。”…
张希孟说完,俞廷玉和廖永安似乎都想说话,但是常遇春却第一个开口了。
“都督,上位把大权交给你,这些事情就由你决断,我们都是奉命行事。俺常遇春别的本事没有,冲锋陷阵,以手下的弟兄,击败万八千的元军,还是轻而易举!”
自从一战夺城之后,俞廷玉等人都十分忌惮这个黑大汉,见他表态,竟然不敢多说。
张希孟暗暗点头,常遇春看着粗鲁,其实粗中有细,巢湖水师到底还不是朱家军的核心,没有经过整训,遇到战事,不免又自己的小九九。
有常遇春在,正好能压得住他们。
“既然这样,我就分兵派将了,俞指挥使,你率领本部水师,严加戒备,防御蛮子海牙的长江水师。”
俞廷玉急忙点头,接下了任务。
张希孟又在人群当中看了看,目光落到了末位,此人叫张德胜,也是巢湖水师出身,很难得不是俞廖两家,张希孟就想给他个机会。
“张千户,你率领本部前出诱敌,如果遇到元军,一定要死死拖住。”张希孟认真道:“这件事干系重大,你可要千万小心。”
张德志用力点头,“都督看得起俺,俺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被狗鞑子拖住的!”
张希孟颔首,“果然好汉,此战之后,论功行赏,不会亏待任何有功之臣。”
抛出去了诱饵,随即张希孟就点到了常遇春,让他率领部下将领,担任主攻。
常遇春欣然领命,十分得意。
自己的本事越来越被看重,多立几个大功,驱散霉运,他也想争个指挥使当当,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屈居人后?
在常遇春之后,就是廖家兄弟,张希孟让廖永安和廖永忠各自统领两千五百人,随着他一起出城。
至于俞通源,则是负责留守铜陵,李习和陶安给他当助手。
分派妥当之后,张希孟再度看了看众人。
“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千言万语,还是军纪军令,谁也不能违背。战后也不能随意杀戮俘虏,更不可以屠戮百姓……如果发现了这些行为,用不着主公下令,我就会按照军法严惩不贷!”
张希孟这话自然是说给巢湖水师听的,也更是说给常遇春的。
诸将领命,随即展开了行动。
果然不出所料,在得到了池州危急的消息之后,太平的元军坐不住了,长江天险是他们的命根子,只有守住了长江,才能进退自如。现在红贼先拿下铜陵,随即攻取池州,万一安庆也丢了,他们不成了孤魂野鬼了!
必须出重拳!
经过一番商讨,由佥事张旭和万户纳哈出,统领两万五千人,立刻救援池州,又命令蛮子海牙率领巨型楼船逆流而上,择机收复铜陵。
长江一线,地形如此,能选择的战术空间并不大。
无非就是一条常山之蛇,先砍哪头的问题。
张旭和纳哈出经过商议,由纳哈出率领蒙古万户,以骑兵为主,奔袭池州,尽可能夺回池州,随后从池州,太平,还有水师方向,三面围攻铜陵,剿杀江南红贼。
纳哈出对张旭道:“我们一前一后,一骑一步,相互照应,你可听好了,如果遇到了红贼,你可不能光看笑话,按兵不动!”
张旭气得无奈,“你麾下一个骑兵万户,红贼能有多少兵马?用得着小心翼翼吗?你放心吧,让红贼灭了你,我又如何能活?咱们俩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的。”
纳哈出沉吟再三,终于点头道:“成,我信你!”
说完之后,他转身打马,疾驰而去……张旭冲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当初的蒙古骑兵可是满万不可敌啊,怎么堕落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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