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位是找到了新生,战俘营的其他人无不羡慕,可问题是他们没有这些特殊的本事,早知道纨绔子弟也有春天,他们年轻的时候,就该好好折腾了,把乱七八糟的本事多学一点,也好有备无患啊!
张希孟看了看其他人,把目光落在了秃坚身上,“你是元廷宗室,这黄金家族开枝散叶,人员众多,又分成了好些国家,外人只怕说不清楚……要不你辛苦一下,修订下黄金家族世系,算是帮我们了解一些蒙古的情况。”
秃坚怔了怔,终于点头,“好吧,我看得出来,这大元朝早晚非亡国不可,我们这些不肖子孙,也该做点什么了。”
转眼大家伙都有事情了,就剩下纳哈出,还有阿鲁灰等人,他们能干什么?
张希孟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我们现在筹建了军校,主公亲自给不少将领讲课……你们都领过骑兵,有什么心得体会,要不要也去讲讲?”
“讲课?”纳哈出都听傻了,他一个败军之将,跑去上课,谁会听啊?
“不能这么看,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更何况我们这边也不善于使用骑兵向你们学习,也是情理之中。回头我跟主公说说,让主公坐镇课堂,没人敢不听的。”…
听张希孟这么一说,这几个人都冒出了光彩,也不错啊,虽然战场上输了,但是在课堂上还能找回来!
尤其是太平路,集庆路的战斗,他们被老朱打得没脾气,说实话,真不是他们不行,而是军心士气早就崩溃了,换上神仙也难救啊!
一定要在课堂上好好复盘一下,当成经典战例。
这边兴致勃勃聊着,那边刘伯温捧着一份谏言,走了出来。
足足十八条建议,送到了张希孟的面前。
“罪人惶恐,不知道如何报答上位恩典,只有一点愚见,若是能帮到上位万一,罪人死了也得好处!”
说完,刘伯温恭恭敬敬,把这份东西交给了张希孟!
老刘倾尽心力的作品,自然是老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
张希孟接在手里,郑重点头,“回头我就交给主公,仔细研读。伯温先生也不要太执着了,这是个天崩地裂,改换乾坤的大时代,我们的格局一定要大,要看得更远,更久,要放开个人,多想想天下!”
刘伯温深深吸口气,躬身施礼,“多谢经历,罪人晓得!”
张希孟又跟大家伙聊了几句,这才离去。
当天夜里,战俘营鞭炮齐鸣,饺子飘香,一群心情各异的老男人,坐在一起,品着杯中的苦酒,心思各异。
身为达官显贵,藏美酒何其之多,但何曾放肆醉过?
今日大醉一场,明天重新做人!
而在另一边,张希孟去了朱元璋的帅府,马皇后准备了年夜饭,朱英,李文忠,朱文正,包括老朱的大嫂,姐夫李贞,全都在列。
阖家团圆,还不到几个月的朱标也在。
这个名字可不是张希孟起的,而是老朱自己起的,也不知道他翻了多少本古书,竟然找出了这个字!
标从木从示,有天象范式之意。
也就是说,这孩子既是朱家军的少主,又是日后诸子的大哥哥,要以身作则,率先垂范。仅仅这么个名字,就能看出老朱对这个孩子的心思之重。
“张先生,标儿的老师,非你莫属!等过两三年,就让他跟着你读书吧!”老朱又一次提出了这事。
张希孟微微一笑,“主公瞧得起我,自然是我的福气。但是要我说想让大公子承袭基业之重,读书远远不够……书上写的东西,就放在那里,随时可以拿过来,记不记得,并不重要。只有亲身经历过的,才是真的属于自己的。作为主公的儿子,什么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也用不着勉强,有太多值得他下功夫的地方,全都不在之上。”
老朱吃了一惊,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他又思索了一阵子,发现自己能有今天,那三年多的流浪,还真是一段不可或缺的财富。
倒不是说受苦有什么值得推崇的,而是在那个绝境之下,磨砺出来的坚韧性格,生存智慧,还有识人之明,审时度势……这些特质随着老朱地位越来越高,实力越来越强大,发挥的作用就越重要,而且这些都不是从学来的。
“先生这么说,反而让咱不知道该怎么教这个小东西了!”老朱说着,伸手小心翼翼,把朱标抱在了怀里,宛如珍宝一般。
在孩子的脖子上,还有个美玉的坠子……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说句实话,从咱这个当爹的来看,能让孩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就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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