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为一个多年辩经的鸿儒,黄溍的水平还是在线的。
他决定抛开这些,直至核心!
“张相,老夫听闻,你打算让宋高宗跪在岳飞的墓前,如此无君无父之言,欺君罔上之举,也是一个读书人能做的?老夫倒是想要请教,在你的主张里,置天子于何地?”
张希孟抬起眼皮,依旧淡定。
“我早就说过,天子承天之命,治理万民,天命至公,天子秉持公心,均分田亩于万民,万民仰赖天子恩赐,尽忠职守,君与民,天与百姓,实则一体。”
黄溍听出张希孟拔高皇帝的意思,立刻道:“既然如此,你能让天跪下吗?”
张希孟幽幽道:“天子若是不能承天治民,也就不足以君临天下!”
“荒唐!”
黄溍一把年纪,竟然站了起来,他胡须飘洒,眼中冒光,因为说到了这里,他终于抓住了张希孟的致命缺陷,可以展开反击了,不用被压着打。
“天子就是天子,君父就是君父!身为臣子百姓,岂能逆天而行?君父有错,大可以进言劝谏!区区臣子,怎么能说天子不适合?不能君临天下?要是这么说,岂不是人人都是反贼了?还有什么规矩王法?”
这老头揪住张希孟,一顿猛打,说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如果换到任何一个时候,张希孟就已经可以跪倒认输了,判他一个妖言惑众,发配岭南,都是法外施恩,就算是诛灭三族,也是罪有应得。
但是偏偏这就是一个群雄并起的乱世,还在攻伐战乱。
甚至朱元璋连王位都没有坐上去。
如果此时不说,这时候不把最根本的东西确定下来,日后的机会也就不大了。
所以说张希孟对机会把握十分精准,接下来的事情甚至不用他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