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孔希学眼前发黑,简直要气死过去了。
孔家人的脸面都丢光了!
杀死我算了,我不想活着了。
就在这时候。有拱卫司的人来了,分开人群,来找孔克坚和孔希学。
“走吧,陛下要见你们!”
“陛下来了!”
这爷俩简直如蒙大赦,他们已经够倒霉了,生不如死。张希孟着实是太坏了,正需要陛下过来,收买人心,赦免他们,让他们重回孔府。
放心吧,只要陛下能做到这一点,孔家一定感恩戴德,盛赞大明王朝,随着大明,千秋百代,永享富贵荣华……
拱卫司的人,带着他们,简单清洗了一下,掸掸身上的灰尘,就去御帐,面见老朱了。
这一对父子匍匐朱元璋的面前,战战兢兢,浑身颤抖。
“罪人拜见大明天子,吾皇万岁万万岁!”
老朱只是看着,竟然没有搭理他们,而是转身对张希孟道:“先生因何不杀?”
张希孟微微一怔,随即无奈笑道:“天心仁慈,孔家虽然作恶不少,但是让他们变成普通人,或许更能教化百姓。”
朱元璋绷着脸道:“把他们杀了,剥皮楦草,挂在庙堂上,效果不也是一样的!”
轰隆隆!
雷霆炸响,天崩地裂。
孔家父子简直惊得魂不附体。
不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吗?
怎么朱元璋比张希孟还狠?
难道是我们误会了?
其实唱红脸的是张希孟?
意识到这一点,孔家父子都觉得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身体中部冲出来似的……他们只能使劲夹着,千万别丢人,不然就要被做成人皮枕头了。
“主公,臣,臣斗胆谏言,孔家虽然有罪,但罪在元廷,大都的皇帝给他们的优待,让他们为所欲为,似乎也不该只是给他们一家定罪。”
朱元璋沉吟了少许,竟然摇头道:“先生这话看起来是有理的,但却也说不通啊!孔家豢养了那么多恶奴,打死打伤多少百姓?鱼肉乡里,又做了多少恶事?这些恶徒不能不管,他们背后如何没有孔家父子撑腰?如此算起来,就算把孔家人都杀了,那也是情理之中,先生,你太仁慈了。”
张希孟干脆低头不语了。
反正他这人就这个毛病了,陛下不愿意,那就杀他们呗,反正自己也不管。
见张希孟不说话,朱元璋又是杀气腾腾,孔家爷俩可真是慌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还不想丢了性命啊!
“陛下饶命!陛下,我等罪孽深重,不求能得到赦免,但是陛下高抬贵手,可以给天下人一个示范。尤其是身在元廷官吏,让他们有一线生机,不至于死心塌地追随元廷。如此,如此也能减少将士们的死伤,还望陛下明鉴啊!”
孔克坚撅着屁股,用力磕头,不停哀求。孔希学这时候也不得不佩服自己老爹,脑袋转得就是快。
他也跟着磕头作响,不停祈求。
朱元璋却冷哼道:“难为你们,还有自知之明。知道你们和那些投靠元廷的奸贼一般不二!似你们这些畜物,当真该个个诛杀,一个不留!中原大地,千百年来,就是积累太多的渣滓,才使得天下暮气沉沉,一败再败。咱继承大位,自然要涤荡积弊,清除陈腐。似你们孔家,就是其中最紧要的那个!”
完了!
这会是真的要死了,这爷俩简直绝望了,他们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就被推出去,直接砍了。
朱元璋却在这时候顿了顿,向旁边看去,“孔克坚,张相是咱的心腹大贤,他拟定的均田主张,你可看过?”
“看过……看过啊!”孔克坚连忙道,他要是没看过,又怎么会那么忌惮大明啊!
“那你觉得张相说得如何?”
“如何?”孔克坚还没反应过来,孔希学就跪爬了半步,“张相雄才,天下无双,亘古一人,哪怕是孔孟,也,也远远比不上张相啊!”
好家伙,直接把老祖宗都给卖了!
朱元璋绷着脸道:“荒唐,莫要胡说!张相所讲,孔孟之道那是上一个千年所用。如今新的千年再起,孔孟之道已经过时了,需要推陈出新,咱深以为然,你们觉得呢?”
“对!对啊!”孔克坚总算抢到了话,忙道:“张相乃是当世圣贤,大明开国,万象更新,刷新天地,气象焕然……正,正是该废除孔孟,立张相之学为当世显学啊!”
一句话,孔学当死,张学当立。
这爷俩还真是比赛谁更孝顺!
老朱看了看他们,只是沉吟道:“你们能这么说,还算有那么一点悔过的意思。但你们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有多少罪孽……还要曲阜百姓论断,咱不好现在就说什么……来人,把他们送去运河码头干活。孔家的案子,继续查下去,要彻底弄清楚,写成卷宗,昭告天下。”
谁狠都不如朱元璋狠。
既shā • rén又诛心,还要让你们遗臭万年。
难怪他能当大明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