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竟然不怕朱元璋,反而继续道:“先生公务繁忙,犹在父皇之上,说先生有过,孩儿是不认的。至于父皇让孩儿去北平,孩儿想问问父皇,名正言顺,不知道父皇以什么道理,让孩儿去北平?”
听着儿子振振有词,朱元璋忍不住摇头,“怪不得老四那么皮呢!敢情都是你这个大哥包庇的!你不是要名正言顺吗?好,咱告诉你,道理早准备好了。”
朱元璋叉着腰,怒冲冲道:“传旨,加封皇四子为燕王,日后就藩北平。当下由太子北上,暂替弟弟看管封地,不得有误!”
朱元璋说完,盯着朱标,冷笑道:“这话可是咱在山海关说过的,你不会让父皇言而无信吧?”
朱标无可反驳,只能点头。
“孩儿遵旨,只是孩儿此去,母后身体不好,需要父皇照顾,弟弟们年幼,也要父皇垂怜。”
朱元璋深深吸口气,“这些用不着你说,赶快收拾行囊,动身吧!”
……
小小年纪的朱标被老朱发配去了北平,消息传出来,是有人不服气的。比如就有人找到了李贞,找到了朱元璋的大嫂,朱文正他妈……但是老朱统统不买账。
而且更要命的是马皇后居然没说什么。
人家亲娘都不在意,别人还能怎么办,就这样,朱标在郭英的护送之下,一路向北,前往北平。
“妹子,其实咱跟先生聊过好几次,标儿的毛病咱现在能看出一些了。”
马皇后绷着脸,“你想说什么?孩子都被你赶走了,你还想说他坏话?”
“不是啊!”老朱摆手,“妹子,标儿身上有太多人的注意,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为子要孝顺,做储君要恭谨,做兄长要慈爱……不论文武,他都要关心在乎……你说说,这么多事情,别说一个孩子,就算是咱,也做不好啊!”
马皇后轻叹一声,“谁说不是,可他毕竟是咱们的长子,大明的储君啊!”
“不!”朱元璋摇头,“这就是咱想说的,什么都好,当不了皇帝。想坐在这把椅子上,就必须狠下心!龙椅上有刺儿啊!”
马皇后一阵错愕,低声道:“慈不掌兵,义不敛财。确实,标儿太仁厚了。”
“不是仁厚,而是标儿周围的人,对他都太好了。这里面有真有假,他分辨不出来。”朱元璋道:“妹子,你听说了吧,那个也速竟然想要毒死铁锅,还有其他臣子,都想弑君。为了保住他们的脸面,就要杀之!这些人平时何尝不是忠臣?事到临头,又人人都是奸佞。坐在这龙椅上,还真未必看得明白。”
马皇后听完这番话,竟然也面色骤变,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重八,你说生在皇家,怎么就这么难啊?”
老朱也无奈长叹,“咱也说不好,只是继续这么下去,咱怕害了标儿。让他去北平,跟张先生多学学本事,从外面看这个应天,或许会好很多。”
马皇后沉吟良久,终于还是点头了。
“你用心良苦啊!可孩子走这么远,我这心里头放不下……要不我给江楠写封信,提醒她好好照顾标儿?”
“可别!”
朱元璋连忙摆手,“妹子,你就别麻烦她了,咱回来的时候,听说江提举又怀孕了。”
“哦?这么说,张家要添人进口了?”
老朱含笑,“谁说不是,咱们虽然还在盛年,但是下一代人,却是不能马虎了。这么大的基业,要有好孩子承接才行。但愿他能明白父皇的苦心啊!”
朱元璋的目光转向了北方……
没有出正月,朱标就在一片小雪当中,到达了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