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上位的话,以臣观之,张相主张设立商行,出售食盐,压低盐价,造福于民。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
李善长说着,偷眼观察朱元章,发现老朱没有那么愤怒,他又仗着胆子道:“盐法毕竟干系甚大,牵连极广……别的不说,盐城等地,光是灶户就有一万五千家,还有两浙,还有各地的盐商,盐铺,那么多人,都指着盐法度日。轻易改变,唯恐会有后患啊!”
李善长又打出了一招绝技,名为:百万漕工,衣食所系!
就算是对的又怎么样,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吗?
万一他们
闹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如果换成寻常皇帝,到了这一步,已经能打消八成的的念头了。可对面的人是朱元章啊!
老朱才不在乎,人越多,他越兴奋。
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出手了,该让你们知道咱的厉害!
“既然此事干系重大,那就把各部衙门的人,全都叫来,让他们都去奉天殿,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好好谈谈,如果太子的想法错了,咱这个当爹的,绝不姑息,放心就是了。”
我放个屁的心,你这是要一网打尽啊!
李善长是越发糟心了,他很无奈发现,自从夺下了大都之后,朱元章已经不怎么把元廷放在心上。
或者干脆说,边疆用兵还是大事,但是却大不过朝政。
而且转移目光的朱元章,又把群臣当成主要对手的架势。
这不要命了吗!
李善长越发觉得,实在不行,就急流勇退吧!
不然他想活着回家,颐养天年的难度有点太大了?
李善长哀叹之后,也是没有办法。
三日之后,群臣齐聚奉天殿。
李善长统领百官,他是闭目待锤,没有太多的心思,反正你让一个一心养老的人,去跟朱元章对着干,也着实难为他了。
但问题是群臣当中,有些人明显精神不正常,他们竟然跃跃欲试,怎么有种飞蛾扑火的架势?
难道一个茹太素还不够,你们都要跟着送?
又或者你们有什么高明的主意,能够劝说陛下?
既然你们有办法,为什么不先跟我通气?
李善长真的只能感叹人老了,镇不住场子了。
朱元章扫视全场,脸上露出了笑容。
“咱知道,这事牵连到了太子,咱这个当爹的,不能袒护孩子。今日咱们就开诚布公,哪怕说得不对,咱也不会怪罪。大家伙都说说吧!”
好家伙,陛下什么时候这么讲理了!
就在多数人还在迟疑的时候,御史大夫杨宪竟然向前一步,躬身道:“回陛下的话,臣窃以为柴米油盐,皆是民生必须之物,干系重大。自古以来,沿海的百姓,吃海盐,西北吃池盐,西南吃井盐。如此格局,古已有之。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若是贸然改了,臣唯恐会生出意想不到的乱子。”
朱元章绷着脸道:“什么乱子?直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