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和朱棡,能有他们的程度,自己也可以安慰了。
“先生果然是厉害,此事就按照先生的意思办。咱敬先生一杯!”
旁边的马皇后也举起了酒杯,张希孟这面子,简直比天还大了。
一顿饭吃完,张希孟回了府中,美美休息了一晚,而后第二天就急匆匆去中书省。
说来惭愧,张希孟回家这一趟,竟然还没见儿子一面。
在这个当口,他是真的没有时间。
可就在张希孟到了中书省,竟然只看到了朱升。
“李相呢?”
“李相告病了,尚未过来。”
张希孟一听这话,顿时皱眉头了,老李,你可不能这时候润了啊?
朱升微微沉吟,随即才酌量道:“张相,你的那个设想,老夫思忖了一个晚上,总觉得不是那么容易。我看李相的意思,有意让张相接掌中书省,门下那边,又非张相不可……”
张希孟更加吃惊,忙道:“多谢枫林先生提醒,您老就在中书省押班,我去瞧瞧李相。”
说完之后,张希孟就匆匆去见李善长。
等他赶来,发现李善长正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一份奏疏,他正在执笔写作,见张希孟来了,他慌忙站起身。
“张相,快请坐吧,老夫惭愧啊!”
张希孟坐下,扫了一眼,老李写的正是乞骸骨疏。
李善长也没有瞒着张希孟,“张相,你看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身为首相,无论如何,都不适合留在朝中,这么多年了,我也曾经痴心妄想过。不过到了现在,我越发清楚,只有张相,才能执掌中书,辅左天子,我,我不配啊!”
李善长颤颤哆嗦,把所写的东西,递给张希孟。
“张相,我现在就打算向陛下告病,请辞回乡。将中书省的事情,交给张相。我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欺瞒!”老李都要哭了,“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我的脖子一直冒凉风,我,我总觉得,这么下去,我怕身首异处,剥皮楦草。张相啊,你就当救老夫一命吧!”
张希孟沉着脸,非常恼火,也很无奈。
李善长请辞,不管真假,张希孟都能理解。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这个左相确实尴尬。
可问题是李善长不能走,也走不得。
现在刚刚确立起门下省的威仪,张希孟必须亲自主持门下,挑选精兵强将,把政务运作起来,要是错过这个机会,门下省这种超级衙门,就再也别想轻易成功了。
无论如何,张希孟都要守着门下省。
但事情麻烦也就麻烦在这里。
纵观整个朝堂,李善长虽然不怎么样,但他也是唯一一个能应付张希孟的文臣了。
不然换成其他人,坐在中书省的位置上,见到张希孟,都要直接下跪,大气都不敢出。
那样一来,等于是把中书门下合并了。
张希孟直接成为了超级宰相,大约可以和伯颜、脱脱等人比肩了。
显然这不是张希孟的初衷。
你李善长必须再坚持几年,维持中书省的运转,等候门下省妥善运转。
到了那时候,再挑选威望足够的官吏,接掌中书省,或者张希孟干脆辞去门下省的职位,怎么都好办了。
“李兄,你要现在辞官,必定触怒主公。到时候主公要说李善长为什么跑了?是不是有贪墨情状,不敢面对咱?你放心,到了那时候,我是不会替你说一句话的!”
“谢……不会啊!”李善长突然瞪大眼睛,“张相,你,你要见死不救!”
张希孟道:“是你李兄上房抽梯,这么关键的时刻,你走了,把我扔在朝中,你不讲道义在先,我又有什么办法!”
李善长几乎哭了,“张相啊,不是我不讲道义,实在是我没那个本事,继续留在朝中,我,我怕身首异处啊!”
“那你现在走了,就不怕死吗?”张希孟笑呵呵问道。
这话听在李善长的耳朵里,浑身起鸡皮疙瘩,比起催命符还吓人。
“张相,你,你是真心要留老夫?”
张希孟颔首,“谁都能走,唯独李兄,必须留在朝中!”
“那,那也行!”李善长突然把纸笔推到了张希孟面前,“写,现在就写,就写你张相会尽心尽力,保我不死!你写了,我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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