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听得全程黑脸,颇为尴尬,李善长是自己倚重多年的宰相,蓝玉也是他看好的军中后起之秀,结果这俩货,就干这些事情。
自己这张老脸,可是往哪里放啊?
张希孟倒是很淡定,还算有点进步了,继续加油!
“对了,你看他们这么弄,能弄到多少粮食?”
张定边一怔,稍微盘算,随后道:“高丽虽然小,但也是个国家,这么敲骨吸髓,不顾一切,榨个上百万石,还是能做到的。只是唯恐此次之后,高丽就瓦解冰消,不复存在了。”
老朱听到这里,却是一喜,倘若真能如此,那也是个好事,就当给大明增加个行省!
老朱盘算着,眼下的北平,确实太大了,也太强了……漠南,辽东,乃至高丽,其实都在朱棣的掌控之下。
如果这一次的事情结束,顺便把这些地方拆分开,增加一个辽东行省,一个漠南行省,再增加个高丽行省,也是不错的。
至于朱棣吃点亏,受点损失,也不要紧的……谁让他是咱的儿子,大明藩王,为国开疆拓土,壮大基业,那也是理所当然。
好家伙,论起心黑手狠,谁也不是朱元璋的对手,这货才是祖师爷呢!
“张太师,我看这一次的粮食fēng • bō,势头很猛啊?”张定边好奇道。
张希孟点头,没必要瞒着张定边什么。
“确实如此,食盐,粮食,还有钢铁……关乎国计民生,必须捏在朝廷手里。只有把这些东西抓住了,朝廷的令子才能落实下去。接下来不管是往海外拓展,还是发展工商业,兴旺城市,都离不开粮食。不把这事情理顺了,做别的事情,都是徒劳无功。”
张定边稍微思忖,就叹道:“我是真的佩服,陛下和太师,珠联璧合,在关键的事情上,总是能坚定不移,心如泰山之石,凡是利国利民,都能一往无前,绝不退让。现在思来,这九州天下,合该归陛下所有。其他人,都是为王前驱,不值一提。”
老朱顿了一下,苦笑道:“这话是不错,但到底往自己身上割肉,真的疼啊!咱是希望下面的人,都能洁身自好,不随便卷进去。都能为了大明朝,为了这个天下。只可惜,这种人终究是少数。每一次事情,都要掀起大狱,人头滚滚。咱不爱shā • rén,可他们逼着咱,不杀不行啊!”
张定边又想了想道:“陛下,假如这一次,有朝中贵人,卷入其中,又该如何?”
“贵人?能有多贵?难道有张相的亲戚,参与其中吗?”
张希孟忍不住苦笑,他哪有什么亲戚了?
张家人这边,他都是不认的,老岳父和岳母,只是专心带孩子,还有个大舅哥,他在长芦盐场,也是老实巴交。
而且他生怕让人知道,自己跟张相公有亲戚。
至于朱英,那也算是你朱元璋的儿子啊!
老朱笑道:“只要不是张先生的亲戚,哪怕是咱家的亲戚,那也是没有任何客气。你大可以放心。”
张定边用力颔首,有朱元璋这句话,未来大明江山,就充满了期待。
他料事如神,那也不光靠着易经,也要有洞察力,譬如说张希孟的衣襟上,有一粒芝麻。
张相过去都很重视形象,断然不会出这种事情。
可现在夫人怀孕,他着急了,才有疏漏。
而且到了第三胎,应该很平常了,结果却反应剧烈,那就不妨赌一赌龙凤胎的状况,万一中了呢?
要是让张希孟知道他是这么算的,估计会跟他拼命的,就算我打不过你,也要找一堆人,把你揍成猪头样!
和张定边聊过,老朱带着醉意,返回了宫里,心情很不错。张希孟怀着对龙凤胎的期盼,也很高兴。
只是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
围绕着粮食的争夺,几乎到了刺刀见红的程度。
朝廷不断抛售,漕粮已经抛出了二百万石,朱棣的第二批粮食,已经到达。可即便如此,应天的粮价,还是涨了三十文。
应天能涨到这个地步,其他别的地方就不用说了。
而就在激烈交锋之中,有些消息,也到了朱标手里。
“殿下,臣查到了一个梅记商号,他们是囤积粮食的主力之一。”孙炎凝重汇报。
朱标一怔,“梅记商号?他们是干什么的?背后有什么人?”
“这个梅记商号,主要是经营车马行,贩运货物。要说他们背后是谁……只怕和汝南侯梅继祖有关系!”
朱标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可不妙了。
梅继祖不光是勋贵那么简单,他的儿子,还跟老朱的公主有过婚约,不出意外,也是正牌皇亲。
“殿下,你看怎么办?”
朱标思忖了再三,“孙相,你不要怕,继续查,一查到底,我去见父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