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听了,看了侍立在一旁的张宏等一眼。轻声道:“陈矩何在?”
陈矩从张宏身后出列,跪地道:“臣在此。”
朱翊钧沉声问道:“东厂内宦番子在此地有多少?”
陈矩答道:“回皇爷,计有一百五十人。”
朱翊钧道:“分出五十人,把凝萃殿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得接近!”陈矩答应了,自去分派。
朱翊钧又看了一眼大殿,吩咐道:“这许多人在这里有何用处?司礼监安排一下,拿梯子到各处检查一下,若还有房梁、檩子朽坏的,让里面的人都出来。”
张宏听了,先安排殿中人都出去。后跪地奏道:“皇爷,这主殿按理说不至于,但为策万全,是否夜里回宫?”
朱翊钧听了冷笑,那唇间仿佛含着冰:“朕侍奉两宫来西苑一天,夜里灰溜溜的返回内宫,岂非遗笑中外万邦?”
留在殿内的大珰听皇帝如此定性,那冷意一直到脚后跟。
去年二月才提督直殿监的殷祥此时已被看管起来,但朱翊钧估计,那殷祥老迈,必是被下边人哄了,这事还要深挖。
又吩咐张宏道:“速速安排人,把主殿检查一遍。”李太后插言道:“这里已经检查完了,都是好木料,无事。”
朱翊钧李太后说完,点点头。又冷笑道:“这幸亏是朕年纪小——”
顿一顿道:“否则,不知道坊间有多少难听话编排朕。”
李太后此前未想到这一节,被朱翊钧点醒,转念就想到这屎盆子可能扣在自家脑袋上。
皇帝年纪小,安排不上“**母妃”的罪名,但转头给李太后来一个妒忌、含恨、隐忍、掌权、shā • rén的一套儿小故事,那也受不了。
她气的满脸煞白,吩咐张宏道:“今日知情的,让他们把嘴巴闭紧了!若有不利皇家谣言传出去,唯你们是问!”张宏暗暗叫苦,跪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