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东北一般改土归流,现在么,条件不成熟,还要等个几年。京营的兵练好了,不打仗不见血是不行的,此次用莽瑞体等人练练兵,也算是收获之一。”
张居正听了,苦笑道:“皇上,现在川、贵、湘等山高林密之处,还有诸多土司,若都要行改土归流,任重道远,此际操切不得。”
见朱翊钧点头,张居正又道:“臣也赞同练练京营兵,但打缅甸,还是用南兵为好,否则水土不服,恐怕难以为继。皇上若想练兵,不如将京营派到蓟镇、宣大等处打几仗。”
朱翊钧听了,沉吟一下方道:“非也,此后京营之兵肯定不止这几万,日后南征北讨,什么仗都要打——不见血,不经真章,也选不出真正的兵种、将种。”
“朕想,择一主帅,并调一万京营兵以及部分军官南下,先在云南和当地合兵,一起练上半年,兼习水土。待山林作战之法练熟,再以之为主力,会同诸夷之兵,一举击灭莽瑞体,筑坛誓众,并重申朝廷声教。如此可行否?”
张居正听了,面现凝重之色。想了想方道:“陛下日后有意先用兵于南?这先南后北,还是先北后南,要先拿出章程——朝廷以后大政,要以此为本。”
朱翊钧听了,心中暗自给张居正点赞,终于露出笑容说道:“老先生一语道破治国大要,确是高瞻远瞩。”
不等张居正逊谢,朱翊钧接着笑道:“这南北两个方向需要朝廷反复斟酌,可不能由朕一言决之。此次缅甸战役,打的不是战略。至于先南后北,还是先北后南——要看东北开发、两淮治理之后,施行土地改革的效果如何。”
朱翊钧顿了顿,整理一下思路又道:“朕此前让侍从室梳理了一下朝廷此前治理缅甸的章程。翻出来两份奏章很有意思,老先生和本兵看看。”说完,把桌上两份已经泛黄的奏章递给魏朝,魏朝转呈张居正。
张居正接过来看时,第一份奏章在正统九年,由靖远候王骥上奏:“近边牟利之徒,私载军器诸物,潜入木邦、缅甸、车里、八百诸处,结交土官人等,以易有无。至有教之治兵器、近女色、留家不归者。漏我边情,莫此为甚。以故边患数生,致数年干戈不息,军民困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