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曾喜食此物,被医生所阻,如今不敢再吃。我也在显微镜下看过脍中虫豸,因此寒家都不再吃生食。”
支可大听他说的认真,忙安排在一旁布菜的美人去拿些小锅子。张嗣修道:“撤下去即可,谁耐烦去涮它。”支可大点头称是,又让人将这价值四十两的硬菜端了下去,又问张嗣修想吃什么,张嗣修摇头笑道:“一碗佛跳墙已经堵到嗓子眼了,桌上这些可以了。”
几个人喝了几杯酒,支可大问候了几句张居正的病情。听张嗣修说已无大碍,他松口气道:“总理大臣一身担着万钧之重,皇上一日也离不得——唉,他们君臣之间,风云际会,鱼水共欢,从古到今,未有如此佳话也。”
又举例道:“宋神宗也变法,后其如王安石何?”说完目视席间,众人都点头称是,张嗣修脸现得色,微笑不语。
支可大举杯道:“这一杯祝张总理身体健康,必占勿药!”在座几人跟着一片祝祷之声,将杯中酒都干了。
喝了几杯之后,席间气氛逐渐热烈。之后瑶琴洞箫声音渐渺,又有些丝竹声,且进来几个轻纱绫罗的舞女,在堂下舞蹈助兴。
张嗣修听领头的女子吟唱道:“......红鸾翠节,紫凤银笙。玉女双来近彩云。随步朝夕拜三清。为传王母金录,祝千岁长生。”
歌舞声中,支可大用酒遮脸,侧着身子歪到张嗣修身边低声道:“前日蒙岱舆兄援手,苏州府将家岳家人的案子断下来了,也算了了我一份心事!”
说完又叹气道:“唉,不到京师不知道官儿小,家中还以为我在京师当了多大官儿,这见天的陈芝麻烂谷子,焦头烂额。”说完,自嘲一笑,郑重的敬了张嗣修一杯。
张嗣修听了微笑道:“举手之劳,且愚弟最看不惯地方上地头蛇以势压人,欺压良善,些许小事能帮一把,固所愿尔,世坤兄不必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