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这么个理,可季扶倾无疑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演奏已进入最高/潮部分,乐器齐奏。
各种乐器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激昂的小提琴、悠扬的双簧管、嘹亮的长号……仔细听,还有清脆的三角铁。
姜沛玲很早就注意到那个打三角铁的女生,她离季扶倾很近。
她不光长得格外漂亮,打扮也和其他女生不同。长卷发,小皇冠,像个小公主。
天生就是吸引眼球的存在。
别的家长也偶有讨论。
“那个女同学是谁家的小孩?怎么没见过?”
“不清楚。”
期间有一次,姜沛玲的目光扫过去,发现她在看钢琴的方向,眼睛里漾着笑意。
身为女性的某种直觉敲响警钟。好在季扶倾没有看她,两人也并无其他交集。
应当是她这个当妈的多想了。
演出顺利结束,指挥转身,对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姜沛玲在人潮中鼓着掌,对儿子今晚的表现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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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顺利结束,后台人挤着人,女生忙着卸妆,男生忙着换衣服。
费子阳举着中提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终于结束了——”
有个路过的男生拍了一下他圆滚滚的肚子,白花花的肚皮一颠儿一颠儿。
他这才发现衬衫从皮带里跑了出来,赶忙伸手捂住。
薛南枝将小提琴收进盒子里,不屑道:“又没有八块腹肌,谁看啊。”
费子阳:“……”
男生没有八块腹肌,好像就没有人权一样。这个世界对他们男孩子也太严格了。
贝多芬满面红光地走进休息室,说:“这次的演出非常精彩,领导很满意。大家把东西收好,不要落了。从C口出,大巴车在外面。”
为了这区区五分钟,整个交响乐团忙前忙后忙活了一两个月,也算是不辱使命。
黎晓在更衣室换了一条便装连衣裙,将演出服和三角铁一同放进书包里,然后去洗手间。
出来之后,见到一个外校的女生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使劲擦着口红。
她大约没怎么化过妆,所以不知道如何正确卸妆。越擦反而越糊,嘴唇周围红艳艳的一片,像过敏了一样。
黎晓拿出一包卸妆湿巾,抽了一张递过去,说:“用这个。”
“谢谢。”那女生怯怯地看她一眼,然后接过去,没两下便擦干净了。
黎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发完好。
她并不着急卸妆,而是从化妆包里掏出一只口红和一块粉饼,对着镜子慢悠悠地补妆。
涂好口红,轻轻一抿,完美。
黎晓是最后一个上大巴车的,薛南枝见了她,忙说:“老师,黎晓到了,人都齐了。”
带队老师跟司机说:“师傅,可以开车了。”
黎晓本打算坐在薛南枝旁边,可她周围是文艺部的人,没有空位。
车内光线十分昏暗,黎晓抱着书包往后排走。座位肯定是够的,只是一连走过很多排,她都没瞧见空位。
忽然,她发现有一个靠走道的座椅上摆了一只书包。
她走过去,轻声对里面的人说:“请问,我能坐在这儿吗?”
抬眼一瞧,坐在里排的人正是季扶倾。
他穿了一件白衬衫和一条牛仔裤,既清爽又休闲。一条胳膊搭在半开的车窗上,另一只手垂在腿上。
前后座椅间距不大,一双长腿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季扶倾闻言,狭长的眼眸睨过来,瞥了她一眼。然后将书包拿了起来,放到胸前。
黎晓坐下来之后,说:“季委,书包给我。我可以帮忙放到走道上。”
季扶倾没说话,只是把书包递给她。
她先将他的书包放到走道上,然后又把自己的书包放过去,挨在一起。
一大一小的两只书包并排贴贴,黎晓很满意。
走道另一侧的费子阳却急了眼。
刚刚他想坐在季扶倾旁边,季扶倾死活不肯把书包拿走,还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怎么黎晓一问,他就同意了?难道是因为她长得瘦?这个世界对胖子也太不公平了吧。
费子阳觉得,季扶倾几次三番让黎晓近身,反映出来的问题很大。
黎晓坐定之后,大巴车启动,车身微微摇晃。
橘色的顶灯彻底熄灭,车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从北城大剧院到C大,路上少说要半个多小时。
大家在车上自娱自乐,有人小声聊天,有人在玩手机,还有人在补觉。
黎晓和季扶倾的位置几乎在最后面,老师看不见,别人也管不着。
不趁着这个宝贵的机会干点儿什么,多浪费呀。
黎晓悄悄地观察着季扶倾,他微侧着身,望着窗外,睫毛像是凝成一道细线。
她的注意力落到了他搁在腿上的那只左手。
黎晓屏住呼吸,右手轻轻、轻轻地碰了一下季扶倾的手——他没躲开。
她微微翘了翘唇角,大着胆子,抻开五指,在黑暗中握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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