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不敢置信地看着刘阿四:“你……解释一下这个动作的逻辑好不好?我都跟他谈妥了,为何还要打晕他?”
刘阿四一脸无辜地道:“五少郎刚才难道不是虚与委蛇暂时稳住他吗?”
李钦载定定望着他,缓缓摇头:“不是,是真心换真心,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刘阿四躬身行礼:“小人错了,请五少郎责罚。”
李钦载盯着他的脸,突然道:“其实你就是不服气敲不晕他,对不对?其实你就是想试试能不能敲晕他,对不对?”
刘阿四老脸一红,垂头没敢吱声。
李钦载重重叹气,这傻缺……居然对程伯献的后脑勺有如此的执念。
“弄盆水,喷醒他,醒来后阿四老实向他赔罪,要杀要剐随他。”
…………
半个时辰后,后脑勺鼓了个大包的程伯献一脸幽怨地坐在舵台边。
他的旁边站着刘阿四。
刘阿四表情平静,一脸漠然,鼻青脸肿地望着前方的茫茫大海。
程伯献亲手把舵,目光不时扭头看看刘阿四,每看一眼他鼻青脸肿的模样,程伯献的表情都松缓了几分。
刘阿四终于成功把程家人惹毛了,被喷醒后二话不说拿刘阿四练了练手,结果……显而易见。
人揍了,一腔激情和怒火也在刘阿四身上彻底释放发泄出来了,可程伯献还是觉得有点憋屈。
任何人被当成副本boss刷了又刷,最后居然还被他们成功刷到了,总会感到不爽的。
抬手指了指刘阿四,程伯献冷声道:“等着,事情没完,回长安后咱们再来过。”
李钦载急忙打圆场:“尚贤兄,办正事要紧。回长安后我帮你按住他的双手,分开他的双腿都行。”
程伯献咂咂嘴,感觉不对劲。
“你们李家的人真是……”程伯献怒哼一声。
“尚贤兄,咱们若改变航道,在倭国登陆,其他战舰上的将士会不会……”李钦载担心地道。
程伯献冷哼道:“我是统兵郎将,你是行军长史,一文一武最gāo • guān员都下令了,他们除了服从,还敢如何?”
李钦载释然笑了:“尚贤兄所言有理,愚弟房里还有两坛酒,稍后回房咱们继续喝点儿?”
程伯献果断摇头:“不喝了,喝了头痛。”
两天后,大唐水师六十余艘战舰靠近倭国长崎港。
长崎港,古时属倭国分制时的肥前国,是倭国对外官方和商业来往最重要的港口。
每年倭国派出的遣唐使,都是从长崎港登船,穿行大海数百里来到大唐,开始学习和剽窃。
这一次,大唐的水师首次来到了倭国的港口。
六十余艘战舰主桅上,大唐的黄色旗帜飘扬,在海风中猎猎舞动。
离港口还有数十里时,长崎港的倭人便紧张起来,敲锣声号角声不绝于耳,无数小船载着倭人,朝海面上的大唐战舰驶来。
大唐舰队的旗舰上,程伯献披甲站在座楼上,按剑环视甲板上惊愕的将士们,扬声道:“知道你们都想回家,不想耽误春播,但老子还想跟倭国干一仗,再捞点军功回去!”
将士们早在天亮时便发现舰队已改了方向,但军人习惯于服从,将领没下令,他们也不多问。
直到此刻,离长崎近在咫尺之时,将士们终于明白了程伯献的用意。
见将士们沉默,程伯献大喝道:“你们不想要军功吗?不想多分点永业田吗?”
将士们面面相觑后,齐声道:“想!”
程伯献大笑,指着前方海面蜂拥而来的倭国小战船,大声道:“想要军功,先把这群猢狲灭了,咱们登陆倭国,见人shā • rén,见鬼杀鬼!”
“全军转舵,南北一字长蛇排开,三眼铳准备,五十步内齐射!”
一声令下,大唐水师舰队的战鼓隆隆擂响,号角声震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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