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他的人生智慧是李钦载这种活了两辈子的人都无法企及的。
在国公府门前下了马车,管家吴通立马迎了上来,追在李钦载屁股后面,一边殷勤掸灰,一边喋喋不休念叨五少郎瘦了,好心疼,不知贵尿是否发黄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应付了吴管家后,李钦载径自来到后院李勣的书房外。
李勣这次没在书房,而是在书房外的小独院里,正蹲在地上用小铲子给一株牡丹松土。
老迈的身影背对着李钦载,白发苍苍,身影佝偻,曾经shā • rén如麻的名将,如今垂垂已暮年。
李钦载默默地看着他,心中不由一酸。
美人白头,名将迟暮,是岁月留给人世间最残忍的残缺。
一切美好的东西,终会被时间破坏,毁灭。
从古至今的凡人们,那么狂热地追求长生不老,何尝不是一种与天道抗衡的勇气。
李勣虽老,但耳聪目明,似乎早就知道李钦载站在身后,头也不回地道:“回来了?去篱笆外给老夫把斗箕拎过来,那是老夫收集来的上好肥料……”
李钦载默默地一掀衣袍下摆,露出里面的袴裤,正要把袴裤扯下来,李勣终于发现了这只孽畜的不对劲,愕然道:“你要作甚?”
李钦载无辜地道:“孙儿一泡尿保管比啥肥料都强,营养充足,火气腾腾……”
说着李钦载已蜕下了袴裤,一泡尿正蓄势待发时,李勣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他的要害,死死掐住了水龙头,怒喝道:“竖子尔敢!”
李钦载的脸色瞬间青紫,急忙道:“爷爷松手,孙儿错了,这就收了神通!”
李勣松开手,起身便朝他屁股狠狠一踹,踹得李钦载一个趔趄。
“成亲这么久了,还是如此混账,你要气死老夫不成?”李勣一边嫌弃地擦手一边恨恨骂道。
说着李勣又小心地望向地上那株牡丹,一脸的心疼后怕。
李钦载也在心疼自己的不文之物,刚才冲动了,事涉要害,以后还是先请示再行动。
幸好是亲爷爷,没下死手,不然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