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乡脸蛋儿迅速涨红,垂头道:“哪,哪有什么为情所困,牛爷爷大把年纪,跟晚辈说话还这般不正经。”
牛方智捋须呵呵一笑:“眉宇间红鸾已动,女娃儿,在老夫面前可说不了谎,喜欢就是喜欢,何必遮遮掩掩欲语还休,平白浪费了大好厮守时光。”
金乡俏脸愈发羞红,仍嘴硬道:“没有,晚辈心无杂念,怎会为凡俗男子动心。”
牛方智叹道:“你若活到老夫这把年纪,当知世人皆是凡俗之辈,包括你我。七情六欲,贪嗔痴喜怒,吃饭放屁打嗝儿,没修成神仙,就都避免不了。”
牛方智又道:“说吧,需要老夫帮什么忙?不太过分的话,老夫伸伸手也无妨。”
金乡垂头忸怩半晌,轻声道:“晚辈有一位朋友,做了一件很冒险的事,他……卷入了宫闱事,实不知下场如何,晚辈想帮他,又不知何从帮起。”
“牛爷爷是山东文坛泰斗,天下士子皆仰其名望,朝堂上亦有门生弟子为官,若晚辈那位朋友真遇危难,求牛爷爷襄助一二,晚辈不胜感激。”
牛方智眼睛眯了起来,笑道:“你的一位朋友,嗯?”
金乡俏脸通红,垂头低若蚊讷地嗯了一声。
牛方智是大儒,不会真那么老不正经开晚辈的玩笑,神情正经了几分,道:“你说他卷入了宫闱事,是何事?”
金乡低声将太极宫厌胜之案说了出来。
牛方智越听越凝重,金乡说完后,他沉默良久,长叹道:“女娃啊,你那位朋友太冲动了,宫闱向来凶险,他怎么敢……”
金乡忍不住抗声道:“牛爷爷,他身陷此案绝非冲动,而是不得不为,只因他要救弟子,舍身为人便是大仁大义者,佛祖亦有割肉饲鹰之慈悲,他甘冒风险救弟子,他便是佛。”
牛方智瞥了她一眼,道:“他救弟子,你救他,你还求老夫救他,呵,看来你才是真正的佛,你要把咱们几个都渡成佛。”
金乡想笑,抿了抿唇,道:“圣人有舍身取义之说,牛爷爷是当世大儒,纵不想成佛,至少也想成圣吧?”
牛方智一愣,接着失笑:“你这女娃,嘴皮子比你爹利索多了,你爹挂在嘴上的无非是‘本王有钱’,你比你爹强。”
金乡起身,面朝牛方智双膝伏地拜下,脆声道:“求牛爷爷义伸援手。”
牛方智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你爹总是主动掏钱付酒账,付风流账,老夫便知这人情迟早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