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不停眨眼,李勣却一眼看穿了他:“不用编鬼话糊弄老夫,也莫想嫁祸他人,薛家和高家俩小子那么浑,断想不出这种阴邪的主意,你就是主谋。”
家有一老,老奸巨猾。
李钦载见瞒不了他,索性承认了:“是孙儿灵光一闪想出的主意……”
李勣叹了口气,神特么灵光一闪……
“不过孙儿以为,欲解决咱家的麻烦,可以另辟蹊径,不必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他们构陷咱们一桩,咱们就得澄清一桩,这样下去咱们永远被动,孙儿以为应该另找一个方向突破他们,化被动为主动。”
李勣冷冷道:“老夫只说你的主意阴邪,可曾说过你的主意错了?”
李钦载一愣:“爷爷也赞同?”
李勣却不回答,只冷哼一声,道:“万事须谨慎,莫引火烧身,你虽有陛下庇护,可若激起了众怒,陛下也无法袒护你的,最终的后果还得由你自己承担。”
李钦载笑道:“爷爷放心,孙儿一定小心。”
…………
第二天,李钦载很早就起床穿戴整齐,坐在院子里独自思考着什么。
午时,李钦载整了整衣冠,带着刘阿四老魏等部曲出门,上了马车直奔平康坊而去。
平康坊在长安城里属于很特殊的一坊。
其中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大唐的宰相和青楼的jì • nǚ同住在这个坊里。
武德年间,高祖李渊设内教坊于平康坊,无数犯官的妻女沦落青楼楚馆中,为了生存不得不以美色歌舞娱客。
有内教坊的存在,青楼顿时如雨后春笋般围绕在内教坊周围,不知不觉形成了有名的风月之地。
而大唐贞观年间的孔颖达,褚遂良,裴行俭等国朝宰相也居住在平康坊里。
他们居住在此的理由当然不是为了逛青楼方便。以他们的地位,并不必逛青楼,只要他们需要,青楼会主动逛他们。
事实上平康坊的地理位置极佳,它离太极宫很近,宰相们居住于此纯粹是为了上朝方便。
于是平康坊就形成了宰相与jì • nǚ并存的格局,也亏得宰相们肚里都能撑船,似乎从没想过将平康坊的青楼楚馆驱逐出去,连扫黄都没扫过,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大唐的开放包容,在这种不正经的方面亦可见一斑。
时已午时,李钦载的马车在一座名叫香簟楼的青楼前停下。
李钦载刚下马车,站在门外的薛讷便迎了上来,一脸欣喜地行礼:“景初兄,久违了。”
话说得有点假,这货昨日还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打得灰头土脸,今日便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模样。
台词没说错,演技有点浮夸。
李钦载也堆起了一脸假笑:“慎言贤弟大寿,愚兄怎能不来,今日特备薄礼为贤弟贺寿,慎言贤弟莫嫌弃。”
薛讷自以为豪迈状哈哈大笑:“景初兄有心了,哈哈,有心了。”
李钦载一挥手,刘阿四等部曲抬着几担蒙着红布的礼品走进了青楼。
薛讷朝李钦载挤挤眼,李钦载会意,沉默地点点头,然后朝里面走去,薛讷则继续站在门口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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