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托此时坐在她身前,神情凝重地道:“殿下,听说大相向后军营地增兵了,将李钦载的营地团团围了起来。”
紫奴俏脸清冷,沉声道:“大相显然已对李钦载动了杀机,只是碍于周边形势,以及还有一支神出鬼没的唐军在附近游击,一时忍住没动手而已。”
尉托明白紫奴的心思,道:“殿下想救李钦载?”
紫奴抿唇,没出声。
尉托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小人唯殿下马首是瞻,您想做什么,小人豁出性命也帮殿下完成。”
他与李钦载并无任何交情,他只是忠于紫奴。
紫奴叹道:“就算我想救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大相已不信任我了,我在吐蕃大营内寸步难行。”
尉托沉思许久,道:“小人倒是有个办法,不知能行否……”
紫奴直起身子,紫色的美眸盯着他:“你快说。”
见紫奴急切的模样,尉托黯然叹了口气,道:“殿下,小人先问一句,此间事了,我们楼兰国后裔与吐蕃大相之间确定恩断义绝了吗?”
紫奴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尉托又道:“如此,咱们行事便不必顾忌往日情分了。小人以为,必须在吐蕃大营内制造一场混乱,乱中方可取利,救出李钦载。”
“如何制造混乱?”
“此计,还需里应外合,听说李钦载还有一支很厉害的唐军在吐蕃大营附近游击,咱们不妨派个人与那支唐军会个面,将如今的情势告之,唐军在外,咱们在内,制造一场混乱并不难。”
紫奴看了看营帐外,道:“咱们还能出营么?”
尉托眼睑低垂,轻声道:“我随殿下在大相身边多年,终归……还是留了一些后手的。”
紫奴吃惊道:“你留了什么后手?”
“无他,不过在吐蕃军的将领中交了一两个性命相托的兄弟。”
…………
吐蕃大营五十里外,有一片峡谷平原。
孙从东形容狼狈,满身风尘,正在指挥麾下部将打扫战场。
自从灭了一支五千人的吐蕃军后,孙从东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念头一下通达了。
这几日他领着麾下部将转战南北,遇到小部落或小股吐蕃军,便围上去歼之,也不管什么吐谷浑或是吐蕃人,估摸能打得过就杀,打不过就避,深得游击战之精髓。
只是这几日,吐蕃军围剿他们的力度突然增大了,孙从东已连续遭遇了好几次吐蕃万人骑队,见势不妙立马转身就逃。
而经历了几次征战后,麾下的一千禁军也阵亡了二百多人,如今只剩了八百部将仍在坚持。
昨日一名李家部曲从吐蕃大营出来,告诉他李钦载的处境,并转达李钦载的命令,让他们继续游击作战。
孙从东担心李钦载的安危,却也知道自己这八百来人无法冲进吐蕃大营救人,只能在大营周围数十里范围内游走潜伏,等待时机。
今日刚劫掠了一个吐谷浑的小部落,部将们正在打扫战场,将财物搜罗后,又将牛羊肉切割腌制,随身携带。
孙从东正要下令离开,突然几名斥候押着一个西域打扮的人过来。
“孙都尉,拿获奸细一名,他说是从吐蕃大营出来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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