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首先要排除人为的阴谋的可能,如果真是意外,那没什么好说,是死是活认命便是。
如果是高句丽布下的杀局,那么李钦载真要彻底黑化了,屠尽其国亦在所不惜。
契必何力当然听明白了李钦载的意思,叹了口气道:“英公坠马后,老夫也跟你一样怀疑是高句丽人干的,于是立马彻查。”
“但是结果却……从辽东城行军至乌骨城,出事的当日,路途上确实风沙不小,全军将士皆是掩面垂头而行,英公的坐骑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马,后来查实后发现,那畜生确实是被风沙迷了眼,而致发狂。”
“当时英公骑在马上,马儿发狂时,英公尚努力勒缰绳,试图安抚马儿,无奈风沙太大,马儿吃痛狂躁,几番颠跳之后,终将英公颠下马来。”
“不仅如此,英公坠马后,还不慎被马儿踩踏了一脚,头颅也着地受了伤,所以才会断腿又昏迷。”
“老夫下令彻查了几遍,实在找不到人为的迹象,只能认作是意外了。”
李钦载脸色铁青,抿唇不语。
契必何力叹道:“只能说,英公终究是老了,换了当年力壮之时,这等波折意外,根本不叫事儿,而这一次却栽了。”
“契必爷爷,可曾派人向天子送信?”
“送了,出事当日,老夫便遣信使乘水师舰船回大唐,向长安城的天子急报,此时约莫还在路上,若等天子旨意,一来一回少说还得等十几日。”
李钦载没什么好问的了,于是加快了脚步朝帅帐行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帅帐。
帅帐外,李勣身边的部曲们层层护侍,一个个眼眶通红,见李钦载到来,部曲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上前行礼,哽咽抽泣声此起彼伏。
李钦载皱眉,喝道:“都打起精神来!人还没死呢,一个个哭丧嚎啕,不嫌晦气,滚!”
部曲们急忙让开。
在部曲们面前,李钦载不是什么行军总管,而是李家的少主人。
他的一句话,比别人管用多了。契必何力都指挥不动的人,李钦载能。
李钦载快步入帅帐,进帐第一眼便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李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