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们立马将敌将围起来,挡在他面前,皆是一脸桀骜地瞪着刘仁愿。
又是一阵枪响,后面的唐军将最后这十几名亲卫击杀。
战场仅剩敌将一人,他却毫无惧色,反而仰天大笑,然后面色狰狞地朝刘仁愿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最后弯腰主动伸出了脖子,还挑衅地朝自己脖子上拍了拍。
语言虽然不通,但刘仁愿看懂了他的意思。
大概便是,成王败寇,夫复何言,大好头颅在此,拿去!
刘仁愿狞笑一声,高高举起的横刀奋力劈下。
大好头颅,笑纳了!
当战场上再无一个活着的敌人,刘仁愿扔了横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高侃仍骑在马上,环视战场四周,处处黑烟升腾,处处尸骸残肢,四面深挖的壕沟,卷刃豁口的兵器,被鲜血染成黑褐色的土地,再看看活着的百余唐军残兵,还有重伤不醒的李钦载。
高侃神情沉痛地叹了口气,闭上眼喃喃道:“真是惨烈啊……”
虽未亲眼所见,但战场上一幕幕惨烈的画面已经无声地告诉他,这场遭遇战是怎样的激烈残酷,唐军将士们付出了怎样巨大的代价,才咬牙死死坚守到现在。
翻身下马,高侃走到昏迷的李钦载面前蹲下,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脸,道:“景初如何了?他何处受了伤?”
跪在旁边的部曲队正冯肃哽咽道:“五少郎杀敌之时,不防敌军鞭马冲撞,五少郎猝不及防,被狂奔的战马撞了后背,不但一只胳膊被马踩折了,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高侃沉声道:“架起软兜,小心一点将他抬回大营,派几支兵马到附近遍寻名医……”
冯肃吸了吸鼻子道:“不必寻名医,可快马赶上老公爷,老公爷身边有一位高句丽女神医,赶紧了,小人怕五少郎撑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