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崔家饮宴,宾主尽兴,崔林谦明显有些醉意了。
直到酒宴的尾声时,崔家几位老族人仍然正襟危坐,饮酒也好,吃菜也好,都是浅斟慢品,丝毫不见失态之处。
对他们来说,遵守先人的礼仪,比个人的欲望更重要。
李钦载不动声色地观察他,心里只觉得奇怪,这种人活在世上,真的有快乐可言么?
酒宴散去,崔林谦亲自给李钦载和崔婕夫妻在后院安排了厢房。
厢房是崔婕以前未嫁时的闺房,里面很干净,有淡淡的熏香,床榻被褥都是新的,屋子里的书案上还摆着一些书籍,墙上挂了几幅字画,落款竟是崔婕的亲笔。
书画的笔力略显稚嫩,显然是她幼少时所作,见李钦载打量着她的闺房,崔婕有些害羞,急忙将墙上的字画取下,卷起来塞进床底。
“收啥,让为夫我欣赏一下夫人的墨宝,看不出夫人幼少之时还是一位才女。”李钦载笑道。
崔婕红着脸道:“不经事之年的涂鸦之作,夫君莫看了,当年写下时觉得得意,才厚颜将它们挂上,如今再看,却分外可笑。”
李钦载不敢苟同地摇头:“这有啥可笑的,看看我写的字,鬼画符似的,可我照样堂而皇之写出来,还敢写奏疏给天子。”
“只要脸皮够厚,世上就没有什么害羞的事,夫人,勇敢点。”
崔婕白了他一眼:“妾身的脸皮不及夫君万分之一厚,怕是没那么勇敢,夫君多体谅。”
李钦载叹了口气,没想到夫妻间聊天也能聊死,说好的琴瑟和鸣呢?
老丈人喝醉了,此时不宜谈买卖。
李钦载在崔婕的闺房里休憩了两个时辰,天快黑了才醒来。
晚宴照旧是满堂高宾,照旧是大鱼大肉和美酒美色。
宾主尽兴散去之后,李钦载叫来了薛讷,找到崔林谦,三人在崔宅偌大的后花园里漫步,边走边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