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上对这个人的评价只是一语带过,他不过是一个起草了废后诏书的龙套,仿佛他生下来唯一的使命就是起草那道诏书,诏书写完,使命完成,生死已不足关注。
可李钦载眼前的上官庭芝,却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也有一腔不合时宜的正义凛然。
该敬佩还是该同情,李钦载并无情绪。
别人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那么自己并没有任何资格去评价他的对错,因为他至少是一位孤身直面刀戟的勇敢者。
不知道上官庭芝接下来要做什么,李钦载猜测,一定是一件震惊朝野的大动作。
李钦载只记得自己的承诺。
“上官兄,无论时局如何,上官琨儿和上官婉儿,我保了!”李钦载语气低沉地道:“有我李钦载活着的一天,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辱这对兄妹。”
上官庭芝长身一揖:“得景初贤弟一诺,愚兄可往矣!”
…………
李钦载整夜没睡,心头很沉重。
坐在院子里,他静静地看了一晚上的星月,表情波澜不惊,不知在想什么。
夜半,一件狐皮大氅悄悄披在他肩上,李钦载赫然扭头,发现竟是金达妍,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金达妍仍然那副淡漠的样子,道:“虽已开春,但夜深露重,寒气侵体,你的身子重伤方愈,又想旧疾重犯吗?”
李钦载紧了紧肩上的大氅,一股带着幽香且温暖的触感传入手心。
“女神医还没睡,是生意太好高兴得睡不着吗?”李钦载掩饰了心事,露出熟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