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重生思维不对,要是搁以往,对过年停电应该早有预防,蜡烛肯定一把把的堆在抽屉的角落里。
有心去马路对面的小卖部买点,但走到大门处,把着门栓的林义又犹豫了。
很多人有忌讳。就是年三十和大年初一,基本是不会从家里拿东西出去的,就算倒垃圾都是明令三申禁止的。
只进不出,不然会破财。
虽然他并不信这些,但却不能莽撞了人家的忌讳。不然人家心里给个“不懂事”不说,丑恶一点的,还会赶人。
这个年过的,林义今晚是不指望会来电了,意兴阑珊地摸黑到床边,一个倒头,就在想以前的事。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处响起了敲门声。
是谁?猜测的同时,林义一下紧缩了起来。是那“不靠谱”的父亲回来了?
还是觉得我一个人在家,来了流浪汉?但随即林义又想,流浪汉敲门也不会这么有节奏啊。
问了句谁,起身的林义在漆黑的门角落里,摸了一根扁担。
“我”门外,声音不大,但有如泉水般的清澈,还是蛮有辨识度的。
“吱呀”地一声,大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那祯,一袭大红衣,两人隔着门槛对视,借助小卖部的昏暗灯光,林义突然觉得这邻家姐姐宁静致远的味道挺有shén • yùn。
嗯,当然还很慈祥,没以前凶了。
“就知道你不会过来买,给。”那祯递过一把蜡烛。
“进来坐坐。”接过东西。客气地说了句,“我去拿钱。”
“真的要我进来?”那祯眼皮翘了起来。
“我收回…”林义顿时明了,大年三十,进你家这个门,那就得打发东西。
“迟了。”说着,女人一把推开挡着的林义,几个跨步就站在了堂屋中央,“呆吗,还不快点蜡烛。”
“你知道吗,刚才那一瞬间,我一度以为你是个好人。”林义喀喇地转身,从八仙桌寻找火柴,记得烧钱纸的时候放在那里的。
摸了好几圈,手指头才触到,“呲啦”一声,洋火点着了,在逐渐明亮的空间里,隔着火苗都看到了彼此。
不过女人留给林义的印象并不好,因为那只润白细嫩的手,却伸得那么的刺眼。
“没有。”
“呸,你家财万贯。”那祯难得用回“呸”功,圆回林义说错的话。
大过年的,怎么能说没有呢,就算家徒四壁,也要做一个“富有”的穷人。
“再说点吉祥话。”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万事如意。”那祯虽然平时我行我素,但过年了还是很给面子的。
“不错不错。”林义笑着转身,末了还加一句:“下次记得带“百家贴”和“财喜贴”,敲锣打鼓唱首歌就更像了。”
不过招来的是一记“腰拧旋指”,笑眯眯地看着林义脸部线条褶皱了起来,才慢慢松手:“既然说我是叫花子,那记得打发我双倍。”
“我才是。”林义是真后悔。
象征性的封了两个红包,都是六十二。
那祯抖着阳春指折开红包,对着林义说:“小义这么有钱,姐姐以后得多来啊。”
“正好,家里急缺老妈子。”
那祯走了,不过只带走一个红包,另一个寓意“留财”。
大年初一,凌晨三点刚过,村里就零星响起了鞭炮声。
但凡这时候就放鞭炮的人家都是争强好胜之心比较强的。
比如争村里第一个彩头,或者争做第一个打井水的人…
而四点出头,外面炮竹已经响彻天际。但林义硬是在被褥里捱到五点过才起床。
蜡烛都不要点,窗外一片透亮,记忆里的大雪该来还是得来。
敞开大门,林义穿着靴子特意试了试,没错,完全没过脚踝。
做饭,上香、烧纸、敬菩萨,然后在鞭炮里头迎新。
这一次林义没再偷懒,足足做了十二道菜,就算自己不吃,可以留给来拜年的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