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一乐,随即好奇的问,“你老人家不愁吃不愁穿,身体健康,儿女安好,又有烟酒伺弄着。
这舒舒坦坦的过着小日子,你还有什么烦恼的?”
邹老头看了林义一眼,滋个大黄牙咬了咬烟杆,哀叹着说:“我年纪大了。”
在考虑生死?
这、这就不好安慰了。
但林义眼珠子一转,还是说,“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辈分大,你好吃懒做都没人敢管你。”
谁知道这老头斜个眼白就咪蒙,“我一向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稳重的女人,可现在都死光了哎…”
林义:“……”
真的是无言以对。mmp,以后要是还对这为老不尊的老头儿发善心,绝对是自己作死。
瞅着这小子对自己不停的积累怨念,邹老爷子对着他喷一口烟,就阴恻恻地撸个嘴:
“我那孙女在二楼,进去吧,我帮你们把风。”
得,这老头儿是彻底黑化了,林义丢一包他爱吃的软糖就进门了。
由于大门是虚掩的,店里有点黑。进到里边,顺着楼梯往上走,就看到了大长腿,此时正弯腰往箱包里塞叠好的衣物。
听到脚步声,女人转身看到这人时,眼睛亮亮的。
林义问,“你们今天怎么不做生意了?”
“我爸说一年到头有点累了,趁过年多休息几天。”
没说的了,年尾的生意这么好,却说不做就不做了。
这邹父邹母还真是应了大长腿那话,属于能过日子就不再折腾的那种人。
女人迎过来,安静对视一会儿,垫脚帮着顺了顺因骑车而乱糟糟的头发,细声细气地问,“你冷不冷?”
“身子还好,就是脚特别冷。”
“嗯,你等下。”
说着,女人就下楼去了,没一会儿就提了个桶子上来,里边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见状,林义很是开心的寻个凳子坐下,就开始撸裤管,泡脚。
冰冷的脚遇到滚烫的热水,一开始有点生疼,但随之来的就是一股暖流,沿着双脚漫步全身。
这暖洋洋、酥酥麻麻的美妙感觉,恨不得shen • yin一声。
舒服~
“你父母和那小皮孩呢?”
“都回老家了。”
“那你怎么不回?”
清冽的女人抬头片了他一眼,不说话,递给他一块干毛巾擦脚,就又开始了翻箱倒柜。
林义眨巴眼,得,这蠢问题就不该问。
邹老爷子虽然为老不尊,嘴巴也没个把门的,但只要愿意动,手艺是真没得说。
白辣椒炒肉,冬瓜排骨汤,泥鳅钻豆腐,猪血丸子配腊肉,再加一小蝶老家伙最爱的下酒菜花生米,摆的满满一桌。
就着火炉滋点小酒,一老一少甚是畅快,那意得志满的样子,惹得旁边的女人直抿嘴。
吃了块新鲜嫩滑的豆腐,林义就问,“你这泥鳅怎么钻进豆腐里的?
为什么我试了各种方法都不对,泥鳅就是不钻进去,诀窍在哪?”
邹老头子的回答有些气人,说是用手插进去的。
往嘴里放了颗花生米,接着又说,“天气冻的古里古怪,要下雪了。”
对这个,林义也是模棱两可:“央视天气预报都喊了一个星期冷空气南下了,南方地区有暴雪,却半天也没见个影子。”
邹老爷子直摇头反驳,“林小子,我们打个赌,明后天下雪了,你就陪我下一天象棋。”
想到这老头虐杀自己的场景,林义哪敢答应,低个头吃着东西就没了下文。
当天晚上,再一次验证了林义没喝酒的天赋,一杯烧酒就把自己弄的晕七转八的。
最后还是大长腿把他扶到床上的,还好有自知之明,洗完澡以后才喝的酒。
趴在床上,头胀的不舒服。
心想自己以后得少喝酒了,听说没喝酒天赋的人,身体解不了酒,容易的酒精肝。
想到肝癌,爱惜小命的林义顿时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重生回来喝了这么多次酒了,上辈子都没喝这么多过,不会有事吧?
人这个生物,不在乎的就不会想,越在乎的就想的越厉害。
胡思乱想了好久才睡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天格外亮敞,猜到了什么,一骨碌爬起来,往外一探。
哟,昨晚邹老爷子的话果然应验了。
只见外头蝴蝶一般的雪花轻轻地飞舞着,带来了这个季节特有的美景。
有雪,林义觉得心里圆满了,才觉得这个寒冷的冬天值得原谅。
跑到外头用棍子往雪里一捣鼓,比划比划有12公分左右。心想等到雪停了,起码得有18公分。
拿个竹篾框摆放到麻雀最多的地方,用木棒顶起来,撒点谷子玉米粒,拉着长线就在雪地里撒丫子往回跑。
这般孩童心态,让旁边女人的笑一直没消失过。
不过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很骨干,那些跳跳叽叽的麻雀非常聪明,在周边飞来飞去根本不进套。
这让邹老爷子丫着一口烟熏的大黄牙,逮到了讥讽的好机会,尖着嗓子一直“林小子”“大孙女欸”奚落个不停。
一早上功夫白费了,末了,只得让林义感叹一声:这麻雀丫的城市化了,有文化水平了。
早饭过后,林义拉着大长腿跑到邵市人民医院做了一次全身大检查。
跑了大半天,等到化验单,林义一下子问肝没问题吧,肺没问题吧,血液没问题吧,心脏呢,大脑呢…
这怕死的样子让老医生和大长腿忍俊不禁。
从医院出来,女人就片着嘴皮子问,“我要是得病了怎么办?”
“呸。”
女人不依,今天难得使回性子,一定要答案。
林义只得说“那还是我死前面吧,不然活着太孤单了”。
这话说完,女人不高兴了,一直撅着薄薄的小嘴唇“呸呸呸”个不停。
一路上,两人为谁先死争论个不休。
……
邵市书店二楼。
小圈子聚会,几人一进门,林义就有些惊讶。
武荣进化了,由之前的黑哥们变成了白静少年,就是满脸的青春痘有点影响美观。
心想那密密麻麻的水痘痘,要不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估计都吃不下饭。
高考后的于海又变回去了,干瘦已经成了过去式,结实的身子还挺个小肚腩。
感觉变化最大的还是米珈。依然气质如兰,只是恬淡的样子愈发迷人,这姑娘过了18岁是彻底长开了。
有些意外,李伊莱不可能来了。范会兰倒是紧凑了过来,一直跟在于海后头,心思一目了然。
一见面,于海就直线找上了林义,说今天不醉不归。但林义刚下决心控酒,哪肯轻易就范。
后来实在被缠得不行,林义直接把厨房里的大长腿拉了出来,“你问问她,医生是不是要我少喝酒?”
女人巴不得他少喝,甚至不喝,哪还有不帮着撒谎的。
有医生背锅,吃饭的时候于海把目标转向了武荣。
倒是旁边的米珈问,“你病了?”
瞅着这姑娘,林义有心想撒个谎,却又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于是推搪下大长腿,“你问她。”
许久不见,众人没有因为长时间不联系而陌生,反而关系更加融洽了,一直闹闹腾腾。
后来于海有点醉了,端个酒杯就说,“米珈你好美,祝你越来越美,幸福开心。”
米珈抿笑说谢谢,你也越来越好。
干一杯,又对武荣说:“来,我们难兄难弟一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