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义刚和苏温在街头解决掉晚餐,沈珂就从内地去而复返了。
见到沈珂,林义就问,“怎么样?解决了吧?”
羊城在建的欧尚shoppingmall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
一个工人在取吊机上的板车时,头重脚轻的一个不注意就从7楼滑了下去,好在有防护网兜着才没出大事。
但那毕竟是七层啊,而且板车也是跟着一起掉下来的,当时把楼上楼下的众人吓得够呛。
而沈珂这次突然返回羊城,就是解决这件事情去了,同时也是代表林义去慰问慰问。
放下行李包,大汗淋漓的沈珂接过苏温的凉茶喝了好大一口,起伏了下胸膛才说:
“林总放心,这次突发事件算是有惊无险。
这也是多亏了吕文举平时认真贯彻了“安全第一”的施工理念,各种防护措施都挺到位。
工人只是背部被钢管架刮伤了表皮,虽然看起来伤口比较长,也流了蛮多血。
但医生说没大碍,没有伤及到里边的内脏和骨头,打针,吃药,再住院观察10来天就可以出院。”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工人没事,林义紧绷的心也是一松,随即又嘱咐:
“这次从香江回去以后,务必对施工现场的安全措施再认真核查一次,不能有任何松懈,也不能有任何马虎眼。
宁愿多花点钱,我都不希望看到有意外发生。”
“好,我回去就着手安排。”沈珂就是这点好,每次林义说工作上的事情,无论大小巨细,她都会随时记在本子上,认真去落实。
“还有一点。”说到工人的事情,林义右手搭在桌子上特别强调:
“他这属于工伤,住院费、医疗费和营养费都要及时跟上,不要让人家有任何负担,也不让人家焦急,他们做这份工作都不容易。”
处理完工人的问题,三人还来得及休息,黄刚就传来了消息。
电话里,黄刚说,“林总,已经搞定了。”
“多少钱?”
“1280万港币。”
听得出来电话那头的黄刚说出这个价格的时候是比较自豪的。
林义当即也不带犹豫的夸赞说,“办的不错,你在那等着,我们马上就过来。”
挂完电话,林义站起来就笑说,“看来是休息不成了,我们得...”
不过话还没说完,林义就敲门声打断了。
突如其来的到访者让三人面面相觑,还是苏温最先反应过来,“戈薇下午打过电话给我,说晚上会来串门,应该是她。”
苏温说对了,却也不对。
门开,外边的果然是戈薇,不过不止她一个,后面还跟了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拉拉?姘头?受还是攻,女朋友还是男朋友?
盯着这个长发飘飘的女人看了好几眼,林义脑海里一下子就不由自主地浮现了这几个词。
“这是我朋友。”扫了眼三人,一进门的戈薇就主动开口介绍,口里虽然说是朋友,但那十指交互把一切都隐晦的摊明了。
唠叨一番...
听到苏温准备去签字买别墅,戈薇比林义还高兴,说什么也要去认认门,说这将来是她干女儿的家,说...
这幅热情似火的劲,让林义脸一黑,心想这女人不会还对苏温有想法吧。
要真是这样,娘希匹的,那可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还是四个了,人家商议看完别墅就去逛购物中心。
听到又要逛街,反正也插不进话的林义以偏头疼发作为由,果断地选择了退出。
见状,心知肚明的苏温把他拉到房间,盯着他的眼睛柔声问,“买房子签字这么大的事,你不去?”
林义往床边一坐,就慢慢悠悠地说,“有你签字就行了。”
“可这房子是我们俩...”
林义凑过去吧唧一口打断就说,“你的我的,要分这么清吗?有区别吗?”
这话杀伤力比较大。
不过苏温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细细辨认了会林义神情,沉默片刻,就说:
“那我先替宝贝代签,等她长大了再转给她。”
“行呀,你说咋就是咋。”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不累。
不过说实话,林义此刻还真的心虚。
虽然两人早就心知肚明以后不会办结婚证的。
但这种补偿和暗示,是个女人都会有些敏感,这也是林义这个死皮赖脸的一说完就紧紧抱着人家不撒手的缘由所在。
“小男人,你规矩点。”看到林义泼皮无赖似的环着抱紧自己,苏温还真是好气又好笑。
要说读懂了林义内心的她不失落,那也是不可能的。虽然没有过结婚的奢望,但毕竟自己也是女人,一个在乎他、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
可苏温到底是苏温,是一个理智的、拎得清的人,片刻的思绪纷扰后,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瞅着这张惊艳时光的脸,抱着这个我见犹怜的单薄身子,林义为自己的“狠心”仍旧有些不落忍,仍旧有些担心。使出浑身解数,一直缠着偷偷摸摸小闹了会。
后来苏温被闹的实在没办法了,仿佛顺气了似的,仿佛在房间呆久了怕外边的三人看笑话,也仿佛是在让林义安心。
苏温竟然破天荒地主动闭上眼睛,微抬头,两人第一次来了个长长的法式shi吻,第一次这么水rǔ • jiāo融,第一次感受到灵魂上这么快乐,后面直到快窒息了...微红的女人才整了整面部表情,才理了理衣服出门。
...
四个女人结伴前往西贡看别墅去了,林义摊在酒店沙发上无所事事,两眼就那样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显得有些呆,有些无聊。
回忆起刚才发生在房间里的一幕,尤其是苏温那双复杂分明到恢复平静的眸子,愣是把林义的心揪的一下一下的。
气不顺,林义猛的从沙发上坐起。
疾步来到卧室,快速翻出那颗8克拉红钻,林义给刀疤挂了个集合电话后,就换上鞋子匆匆出了门。
来到酒店一楼大厅,刀疤已经在等待了。
林义问,“你吃过晚餐了?”
刀疤环视一眼周边说吃了。
“嗯,”简单应了一声,林义走出酒店就向不远处的taxi招了招手。
坐上车,林义就向前排的司机飘了个港片子,“师傅,去最近的周大福珠宝旗舰店。”
中年司机听说去周大福珠宝,而且还是旗舰店,视线情不自禁的瞟了眼内视镜。
不过当迎面看到刀疤那双凌厉的眼睛、以及那长长的伤疤后,老司机轻微缩了缩,一声不吭的端正一下坐姿,很是自觉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方道路上。
司机车技很快,很稳,没多大功夫就到了周大福珠宝旗舰店。
进去之前,外边的天还没黑,甚至还有金光照在天际。
林义特意看了看电子表,才堪堪晚上七点出头,心想都快接近号了,太阳直射点快到赤道了吧,这白天怎么还这么长呢?
要说买珠宝,林义还真的没什么经验。究其缘由,一个是穷,一个是懒得没情趣。
在最浪漫的年纪里却没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但等到有几个小钱了,却发现大好年华已不在,都滚床单十多年了,也就懒得折腾了。
不过前生里有一件事还是记忆比较深刻的。就是毕业后的第一个月工资是1670元,然后自己为了讨那祯欢心,咬咬牙去周大福买了个1500的铂金项链。
但是那祯倒好,一次洗澡项链忘记摘了,然后就掉进了下水道,前后还没到20天,一个月工资就这样子打了水漂。
不过今生再来珠宝店心态就不一样了。不说像暴发户似的颐指气使,对着服务员说这个要了、那个包了的找存在感。
但最起码兜里有钱心不慌,有底气,能做到一言一行全凭己心,不用在乎别个的看法。
越过门口的保安,林义两人进去的时候,店里边的顾客不多。
一对牵手的年轻情侣正在走马观花,一对看起来感情很好的中年夫妻凑个头正在商议手里的黄金戒指。
里边还有一家子开心的大小四人,以及几个单独试戴的女性,一眼过去,差不多十来位的样子。
瞧见林义进来,有个甜美的制服菇凉本想过来招呼,但当看到刀疤面上的伤口后,迈出一步的肉丝袜立时僵在了原地,然后笑了笑又张罗林义后边的老夫少妻模样的客户去了。
“啧,你这张脸天然自带安全属性啊。”林义啧啧了一声,也是紧着打趣。
环视一圈,发现还真没人来招待自己,林义倒也不急,就那样闲情逸致的从门口的各类耳钉看起。
柜台里边的服务员见刀疤那张脸,本能的不敢太过热情,只是当林义盯着某件首饰看久了,才试着出声询问:“先生,要不要拿出来试一试?”
不过当林义摇摇头后,人家也不纠缠,很是识趣的退后一步,微笑着闭嘴不言。
从耳钉到戒指、手链、手镯,再到项链,逛了一圈,愣是没人敢过分靠近自己两人。
林义算是彻底服气了。
刀疤见状,摸了摸头就纳闷地说,“要不我去外边吃个肠粉?”
林义轻声一笑,表示不用。
今天奔波了一天有点累。现在又没人敢招呼自己,林义索性就坐在高脚圆凳上,安静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同时进店的老夫少妻模样的一对男女。
男人买东西很是豪爽,女人看中什么了,就嚷嚷要服务员把东西包起,表示买了。
不过这女人不知道是识趣?还是节俭?从头到尾只要了一件玉手镯。而且价格还不太高,就五千多港元。
这让全程卖笑陪了很久的制服姑娘有点失望。
老夫少妻被林义bulingbuling看走了。
林义又换了目标,一个刚进店、戴着雪纺花边帽的连衣裙女人。
不过人家带着墨镜和一个大号口罩,看不清具体长相,林义觉得这应该是个明星。
而且还是位大明星。
之所以这样猜测,因为这女人一进来,林义就发现好几个店员眼睛一亮,表情甚是有些激动,要不是碍于店内规矩,说不得要变成追星一族了。
林义也是好奇,于是轻轻问柜台里的胡姓服务员,“这是哪位明显?”
胡丽看着这位专看不买的“碍事者”,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笑着回答,“先生,对不起哦,我们店内有规矩,不可以随便透露客户信息的。”
无语,人家还不是你客户呢,再说了,只是规定“不可以随便透露”,但意味着还是可以透露的呀。
心里腹诽着,顺着首饰柜一路看过来的连衣裙女人倒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经过身边的时候,林义还特意瞧了瞧墨镜下的那双眼睛,只是可惜,对方戴的是深褐色茶色眼镜,看不出什么门堂。
倒是林义这动作引起了人家的注意,扫了林义一眼,人家也不在意。不过随后看到刀疤时,女人一顿,然后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小步,接着绕道去了另一边。
“啧啧啧,又吓到了一个。”全程旁观的林义噜噜嘴打趣着刀疤,“以后要是碰到这样好看的女人,你就背过身、低着头,让我多看几眼。”
刀疤一时语塞,知道林义是揶揄他,木了几秒然后也是跟着傻乐呵。
连衣裙女人去了店铺另一端,林义倒也不好跟过去看,也没那个闲心过去看。
不过这连衣裙女人让林义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祯,于是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响了6声才接通,只见电话那头的那祯有些期待问,“你来京城了吗?”
这话让林义有点心虚,被迫笑呵呵地说,“没,在香江呢,不过准备来京城了...”
啪!
话还说完,那祯就把电话挂断了。同时对着四合院里给花浇水的亲妈招呼,“老杨,林义找你有事。”
杨龙慧有点疑惑,把浇水壶往石磨上一放,双手在围兜上揩了揩水渍就不满说,“这小子能不能消停点,这个月都给你打6个电话了吧。”
“你呆在这不走了,不就是想接他电话么?抱怨什么。”望着天边的红霞,那祯有气无力的伸个懒腰,说叨一句就离开了房间。
...
电话这边,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林义感觉到了怨念满满。
眨巴眨巴眼,林义心想:这女人记仇啊,自己不就是放了一次鸽子么,这个月每次电话都呛自己,真是得理不饶人。
看来要么开学前,要么十一假期,还真的去一次京城才行。
不然按他理解中的那祯姐,要是哪天突然来性子了,一声不吭杀到羊城就麻烦了。
虽然这种概率不大,但不能排除,因为前生是有前科的。
别看人家平时佛系的什么都不在乎,要是惹毛了,人家会直接发难的,前生里,大长腿不就是这样和她突然王对王的么。
那时候那场面,我个天,太太太太太...emmmm,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再随意发生了,就算将来避免不了,也不能是现在不是...
这辈子咱还年轻,两女士跟自己的牵葛还没到那个境界,不宜过早见血腥。
晕血,晕血...
想起身在羊城的邹艳霞,林义就一哆嗦,一定不能给那祯现在起性子的机会。
胡思乱想之际,林义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这次倒是快,响一声就接通了。
不等对方问话,林义就抢着pia叽pia叽地说,“那祯姐,你能不能别闹腾,咱都是老夫老妻的人了。
你要体谅呀,人不都有忙碌的时候么,七月底我是实在忙得走不开了才没过来了。这不为了表示诚意,为了讨你欢心,我还特意来香江给你买礼物了呢...”
听到亲密无间的称呼“老夫老妻”,杨龙慧立马想起了女儿洗澡时留在澡堂门口的那条内裤,也立即想起了大年夜祯宝在林义家里逗留的三小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深呼吸一口就沉着嗓子问:
“你买的什么礼物?”
“宝石配美人,肯定买的钻石项...”听到搭理自己了,林义乐呼呼地紧着巴拉巴拉一大堆,不过下一秒感觉不对劲,哎哟,这不是那祯妈的声音么?
肯定是杨龙慧的声音,相处几十年了,化成灰都识得,打了个激灵,林义就苟着声音问,“婶子你咋还没回老家呀?那祯姐偷偷告诉我,你这月18号就要回去的啊,说您担心家里的那位被狐媚子给勾走了...”
听到是女儿泄的秘,而且还把自己的私房话也给泄密了,杨龙慧这个村里最和善的人是再也忍不住了,“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啪!
又被挂断电话了。
握着慢慢黑屏的手机,林义瘪瘪嘴有点木,不过倒也不怕,等着?
等什么呀?我又不傻,要不然敢拿“说您担心家里的那位被狐媚子给勾走了...”刺激你?
再港了,说不得下次见到,会给你带个大胖孙子回去了。
收好手机,瞄了眼早已识趣躲开的刀疤,林义又把视线放到了柜台里面。
这次是真的要好好看才行,既然说了在香江,也向杨龙慧说了买珠宝,那就得真买,再说了,反正也是计划要买的。
“拿这条项链我看看。”
听到这话,里边的胡丽怔神看了眼林义,有点错愕,心想这位之前白嫖了这么久,现在准备来真的了?
不过偷听对方刚才的电话,应该是、有可能是、有很大概率是要来真的了。
胡丽顿时挺挺胸,绽放一个最美的笑容,动作娴熟又优雅的把钻石项链拿了出来,然后开始叽叽喳喳的解说。
林义本想安安静静的研究,不想听她的聒噪,可这女人偏偏讲的妙趣横生,声音又脆嫩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