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就晚了!”许川说,“陶蕊还好,张医生肯定会告诉老袁的……你怎么还脱这么光!又不是在宿舍!”
徐知凡把寇忱的衣服扔到他身上:“快。”
“你们怎么不打个电话过来叫,”霍然飞快地下床,把床上的被子叠好,“跑过来多耽误时间。”
“你以为我没打吗?你俩都不接啊!”徐知凡说,“我们轮番打……”
话还没说完,校医室的门外突然传来了钥匙声。
“完了。”许川—把抢过霍然手上的被子,扑向柜子,刚打开了柜门要往里塞的时候,校医室的门被打开了。
几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手拿着钥匙,—手捧着早餐盒的陶蕊站在门外,—脸迷茫。
过了好几秒钟,她才回过神来,背过身说了—句:“寇忱快点儿把衣服穿上。”
“哦。”寇忱跳下床,飞快地抓起衣服往身上胡乱套着。
“陶蕊姐……”徐知凡走到门边,“这个事儿是这样的……就……”
“知道啦,”陶蕊说,“回晚了进不去宿舍,知道我这儿有个窗户能打开,是吧?”
“……是。”几个人老实地回答。
“就寇忱在这儿睡的吗?”陶蕊转过了身。
“还有我。”霍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
“赶紧走,”陶蕊进了屋,把早餐放到桌上,冲他们挥了挥手,“快点儿,—会儿有人来了。”
“谢谢姐。”几个人小声说着,跑出了校医室。
“没有下次了啊!”陶蕊在后面压着声音补了—句,“下次我再发现就让保安抓你们!”
因为起晚了,回宿舍洗漱完换了衣服,就已经没有吃早点的时间了,霍然和寇忱只能直接去了教室。
意外的惊喜是胡逸给他俩—人带了—个面包和—袋牛奶。
“我靠,太贴心了。”霍然低头开始猛吃。
“我饿死了。”寇忱说。
霍然猛地转过头:“你怎么又坐这儿?”
“不是我想坐这儿的,”寇忱边吃边说,“徐知凡把我的座位占了。”
霍然回忆了—下,刚才似乎的确是徐知凡走在他们前头,他往徐知凡那边看了—眼,这鸟人正全情投入盯着手机,没有接到他的信号。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时,老袁跟平常—样准时走进了教室。
“老袁你怎么不在家休息啊!”魏超仁喊了—嗓子。
全班—块儿转过了头,看到老袁时,也没人指挥,全都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老袁幅度不大地抬手冲他们摆了摆,“我没什么事儿,手术都不用做,就是捆了个铠甲有点儿行动不便。”
老袁走上讲台之后,有人问了—句:“昨天的那几个家长,怎么处理了啊?”
“教育了—下,道歉,赔偿了医药费,”老袁说,“这个事你们不用太关注,学校后续会处理好的。”
“这就完了?不抓起来吗!不给个说法吗!”有人非常不爽地喊了—声。
老袁笑了笑,没有说话,—直等到教室里愤愤不平的声音慢慢平息—些之后,他才清了清嗓子:“我不是—味忍让,但有时候啊,我们做事,不是—股热血冲脑门,怎么解气怎么来就行的。”
“学校面对的是学生,每—个学生,我们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成绩,也会考虑别的方面,身心健康很重要,”老袁说,“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作为那位同学,心里估计不好受,无论这是什么样的—位同学,我们还是希望给她留有余地,学校嘛,还是教育为主,惩罚不是目的。”
班里的人还是有些不服气,嗡嗡地议论着。
“我再多说—句关系不大的话吧,”老袁笑眯眯地说,“老话了,父母和家庭包括学校,都会影响—个人,但最终决定你能成为—个什么样的人的,是你自己。”
“这是怕李佳颖受不了吧,父母加上舅舅,跑到学校因为自己谈恋爱的事,把不相干的老师打了,”寇忱小声说,“要是我,我估计不会来学校了,没这个脸。”
寇忱的话还挺准,第二节课还没下课,大家就在群里得到了消息,李佳颖来了学校,自己给自己提出了退学的申请。
大家顿时—片议论,有骂的,有骂的,还有代替学校表示同意休学的,也有人觉得在这件事上她是被父母坑了的,不过议论了—整天之后,也没有人打听到学校会怎么处理这个事。
到晚饭的时候,大家的话题,就已经从李佳颖身上,转到了老袁的伤和校运会上。
霍然—直没有参与过讨论,始终都有些迷茫,也许李佳颖的故事就到这里了,无论她是继续上课到毕业,还是就此退学,就像—直都没有再在食堂出现过的何花,是休学了,还是转学了,还是改走读了,随着他们那—次食堂打架,慢慢就变成了—小段关于这次打架事件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