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这样。”惠平这才恍然大悟,可很快她又有了疑问,“可若是如此,帮安芷的人就不怕得罪我们吗,咱们府上守卫那么森严,肯定能查出是谁干的啊。”
长公主突地笑了,“雪竹,你跟郡主说说,有没有查到是谁。”
雪竹往前走了两步,给惠平郡主倒茶,“郡主,咱们府上虽说守卫一流,可那也是保护您和公主殿下的附近,在外围也做不到一流守卫的。那人有备而来,只在外围引起骚乱,随后就跑了,本就没想着偷东西或者逗留,所以不容易留下把柄的。”
“原来这样啊。”惠平苦着脸,她一直就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所以在出门参加宴会时,并不是她一开始本性高冷傲慢不好接近,而是容易被那些贵女们给绕进去,以前小时候吃过几次亏,后来慢慢的她就不喜欢参加那些宴会了。
长公主看到女儿这幅天真模样,想到她给女儿找的那些人家,感觉又不满意了。
“对了母亲,你觉得会是谁在帮安芷呢?”就惠平所知道的安芷的关系里,并没有那么厉害的人。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长公主对这个也颇为好奇,并且人都跑到她府上来逛一圈了,她又不是泥捏的性子,“那个安芷,你可以多来往来往,那姑娘活得算是通透的,且手段心计厉害得很,你可以跟她多学学。”
“就她?”惠平不信,“她每次看到我都是老老实实,哪里有计谋了?”
长公主听到这话,实在是讲不下去,她挥了挥手,“行了,你出去吧。”
惠平啊了一声,见她母亲皱眉,不敢逗留,忙退了出去。
等到了殿宇外头,才小声问送她出来的雪竹,“雪竹,刚才母亲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雪竹作为长公主身边第一得力人,自然是知道主子的意思,到这会她可不敢说得太直接,“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觉得安小姐能在被退婚后,还能镇定自若地生活,又帮父亲娶继母,这在满京都里,说起来也是独一份。觉得她有些能耐。”
“我看也就那样吧。”惠平听了颇为不屑。
雪竹见郡主听不懂她说的,只好在心里放弃了。
而惠平想的是,等过段日子,她一定要好好问问安芷。
雪竹等郡主走了后,她才回到殿中。
“惠平是不是也问你了。”长公主问。
“是,公主且年纪尚小,对于人心看得还不是很通透,是少有的天真无邪。”雪竹说实话的同时,不忘夸上惠平郡主,为的是讨好主子。
“你倒是会说话,惠平……罢了,她就这样了。”长公主对于让女儿学勾心斗角已经放弃了,“今天老四太嚣张了,他敢在我府中直接拦人,老八也是,真当我修养久了没气性。你去准备下,明儿我进宫见见皇后娘娘,她刚薨了最重要的儿子,想来这会需要人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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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在一阵脸热中马车到了安府的后门。
外头的福生说了句到了后,她却没有下车。
“裴四爷,有一事我想问问你,关于裴钰的,可以吗?”安芷方才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犹豫了很久,决定还是问出口。
她不喜欢那些误会,所以心里有这样的疑问,她就问了。
裴阙被她这个问题愣了下,没想到她会问的那么直接,可回神后,又有点小窃喜,“这事我父亲与我说过,但他只是通知我,没能来得及与你说,是我不对。”
“你不用道歉,其实他走了也好,我留他在安府,总归是太过于意气用事了。”安芷冷静下来后,虽说不后悔自己的做法,可也觉得那不妥当,
裴阙抿唇笑下,“这事你倒是看得开。”
他原以为安芷会恨裴钰,可这会听安芷问的时候颇为平静,他的心忽然就放松了点。
能平静问起裴钰,说明安芷的心里已经没多少这个人了,裴阙一直就在等这么个机会。
“是啊,我已经看开了。”安芷道,“只是他这一去,不能再从文,可是要从武?”
裴阙嗯了一声。
“哈哈,他倒是豁得出去。”在安芷的印象中,裴钰就是个玉面书生,让他去从武,裴首辅真是好算计,“裴家与永定王向来要好,裴钰若是去了西南,那里不算穷苦,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是。”裴阙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去的是西北。”
“什么?”安芷以为自己听错了,见裴阙点了下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他去西北?我舅舅,我哥哥可是都在西北,他们都知道裴钰退了我的婚事。他还敢跑去西北?”
安芷想到裴钰只要出现在西北,估计就会被他哥哥给打个半身不遂,而裴钰竟然去了西北,这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你舅舅早年间欠了我们裴家一个人情,所以我父亲才让他去西北投奔。”裴阙听到父亲的这个安排时,都不由夸了句姜还是老的辣,“永定王是与我们裴家交好,但近年来永定王多次不服指令,已经引得皇上不满。若是让皇上知道裴钰去了西北,那永定王岌岌可危。”
“那让他去西北,就能有好处了?”这点安芷想不通,天下那么大,就算不能去找永定王,干嘛非要去西北。
可等这话问了出来,她大概明白了,“你们是觉得我舅舅不会参与争储夺嫡中,又是朝堂不可缺少的边疆悍将,裴钰明着是去那里受苦受难,实际上是去求一个庇护所。是这样吧?”
确实是如此,裴家现在是谁都在盯着的时候,不是一个危险可言。
安芷见裴阙不说话默认了,想到他前面说的话,“既然如此,裴家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对不对?那你刚才让我信你,裴阙,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
“不是。”裴阙对于这点很肯定,“不管裴家如何,我对你说的话,都是有把握才会说的。就算我最后成了黄土里的白骨,我也会平安送你去西北,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他说到这里,喉结一滚,“我让你信我,绝不是大话,更不是框你,也不是要你回报我什么。”
他说这话时,定定地看着安芷,袖中的掌心已经湿了。
这前路万般磨难,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随时会掉脑袋的事,可都不如安芷的一句信他来得重要。
安芷被裴阙瞧得动容,她头一回这么直接地对上裴阙的目光。
这一路走来,裴阙替她挡去的刀光剑影,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能力了。
“裴四爷,我信你。”安芷郑重道,“但也请你保全自己,一切都要你人好好的,才有机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