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扶持新帝登基,许文庸一定要除。
但是许文庸是先帝亲口安排的辅佐大臣,太后要除许文庸,还是要给许文庸多安几个罪名。
太后会把许文庸特意留下,一个是为了拖延时间,还一个是试着从许文庸嘴里问出点什么。
许文庸听太后不再说话,心里越发不安,余光瞥见外头天黑了,渐渐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太后娘娘,若是没事,老臣先告退了。”许文庸道。
太后瞧了眼窗外漆黑的夜晚,点点头,“是哀家忙着说话,忘记时辰了。既然不早了,许大人就先回去吧。往后新帝登基,还得许大人用心辅佐,哀家一把老骨头了,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转头看向边上的来喜,“来喜,你亲自送许大人出去,记得拿盏亮一点的灯笼,不然许大人年纪大了,眼睛花了看不清前路。”
来喜应了一声好,带着许文庸出了大殿,外边候着的太监马上递了灯笼来。
“许大人,您这边请。”
许文庸瞥了来喜一眼,个子小小,很秀气的一个小太监,看着就不能打,但他还是不能放松下来。
来喜在前边带路,许文庸跟在来喜身后,后边还有两个提灯笼的太监。
一行四个人,脚步匆匆。
这个时辰的宫里,许多宫门都下栓了。不过因为皇上的灵堂需要彻夜诵经,所以还有几道特定的宫门开着。
听到不远处的诵经声,来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许大人可曾听到了?”
许文庸嗯了一声,确实听到了。他们现在走的甬道,长得像没有尽头一样,四周也没有其他人,乍一听到诵经声,心中难免发凉。
来喜的步子不知何时慢了下来,“咱们这位皇上啊,连十六都没有,太后娘娘是真伤心。要是没有那一身病,也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竟然连皇上都敢下手。许大人,您说这种个人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咱们皇上,会不会害怕啊?”
许文庸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就知道来喜在暗讽他,凉薄的声音就如这黑夜里的冷风一样,“公公会这么问,肯定是不了解,既然都敢胆大到刺杀皇上,平日里的手上就没少沾惹人命官司。杀一人或许会害怕,可手上的血多了,心中就会淡定了。”
说话时,许文庸的手已经伸进袖中。
夜里的风吹得厉害,宛如刀子一样,把人脸刮得生疼。
不过这点疼,正好让许文庸冷静下来,也明白太后要在今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