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正想着,没注意到浅坑,脚踝一软,踉跄着恍了下,险些摔倒。
发髻间珠翠簪子碰撞间叮当清脆。
“……”
沈桑连忙抬手摸了摸发髻,看有没有哪处歪斜。又心有余悸的低头看了眼团扇,见还在手中,轻轻舒了口气。
丝线用的是边关采的软云纱,布料是上好的霞锦缎,连针线活都是找的坊间数一数二的绣娘。
要是碎了,她可是要心疼死,怕是连晚膳也没了胃口。
正琢磨着,无意抬眸,正好瞥见太子唇角噙着笑,淡朗眼底绽出无数银辉。
似是心情极为愉悦。
沈桑怔愣的看着谢濯。
她好像,从来没见谢濯笑过。平日见了,也多半是疏疏离离的浅笑。
在她印象中,无论是行事,还是待人,太子殿下仿若心中自有乾坤章程,材优干济,循序渐进,做起什么事都是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
说好听点是张弛有度,由浅入深,不好听点就是谢濯这个人太淡漠了。
淡漠到除了政务百姓,天下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
可偏偏就是这天下强加给他的责任,才造就了如今万民敬仰,德高望重的谢濯。
她忽然想起端阳节时,几人在临华殿包粽子,陆一经过,进来有些拘谨的问她,能否让他带走几个
几个粽子而已,白芷甚至还多放了几种口味。
她只当陆一是要自己吃,不想陆一摇了摇头,道:“等殿下回来,要是吃到太子妃亲手包的粽子,一定会高兴的。”
“今日过节,殿下不应休沐吗?”
“殿下要处理政务,批阅奏折,还要去州府视察,考察新上任官员的绩效。午后要去宫中请安,向陛下汇报上奏,再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殿下平日都要做这么多吗?”
“百姓们爱戴殿下,殿下说了,他要承的住这份爱戴。”
沈桑忽觉心头酸涩,她别开脸,团扇遮住两人视线,不去看他。
谢濯走过来,抬起手想要拿开团扇,却又停在半空中顿住,最终什么都没说。
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明明自己在沈府时过的也不好,早就没了同情心这东西,可这会儿不知怎的,总觉得心口硬生生堵着一块,不上不下。
卡的难受。
“太子妃,孤在等你。”谢濯又重复了遍。
沈桑嗯了声,眨眨眼,眼角泛着红,因而让他等露出歉意的笑来。
谢濯道:走了,又热又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