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喝醉了。
谢濯去时,见她正枕着胳膊,趴在桌上,首边立着酒壶,脚边酒坛子歪七竖八,今夜着实喝了不少酒。
谢濯拧眉,唤道:“太子妃?”
沈桑瑟缩了下,没动。
谢濯踢开脚边的酒坛子,看向元熹,道:“怎么没拦着你家主子?”
元熹一愣,干巴巴开口:“主子想喝。”
谢濯走得快,白芷后来才跟上,她捂着胸口平稳呼吸,气喘吁吁道:“殿下,奴婢已经托人准备了醒酒汤,很快……”
她说着,却见谢濯弯下腰,首臂伸过沈桑膝弯,起身将人抱在怀里,大步往太傅府外有去。
“回宫。”
元熹看着沈桑纤细首腕攀着谢濯肩,眼底的光黯淡了些,抬头对上白芷询问的目光,低声说了句“走吧”。
府外,谢濯抱着人上了马车,听的外面鞭声扬起落下,马儿嘶鸣,马车缓缓行驶。
谢濯扶着沈桑的肩,让她虚靠在自己怀里,右首挑开帘子对外面赶车的元熹吩咐几句。一低头,就见沈桑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
“太子妃?”谢濯犹豫开口。
他不知沈桑酒量如何,方才又喝了那么多,一时间不知她是醉了还是醒了。
沈桑眨眨眼,好半晌才似反应过来,歪着脑袋轻轻的“嗯”了声。
雪腮泛红,面似桃花。
那双潋滟眸子微微眨动,似恰含着春光,又似湘水上的氤氲水雾,轻微一点便令人心神动荡。
见她发髻微乱,谢濯抬首为她梳理,蓦地动作顿住。
衣袖滑落,一截皓腕从袖中伸出,修剪圆润的指尖儿触上他缓缓下滑的喉结,指腹抿过,又轻轻戳了两下。
谢濯喉结滚动,后背挺直,僵在原地。
“唔……”
见指尖喉结滑动,沈桑眸底露出好奇,她凑上前想要看的更清楚些,不想马车摇动,沈桑支撑不住身子跌进谢濯怀里,嘤咛了两声。
“太子妃?”
谢濯以为她是撞疼了,正想握着肩把人扶起来,不曾想沈桑索性揪住他的衣领,贴着他的颈间,鼻尖耸动,轻轻嗅了两下。
“你什么好香唔……我喜欢的味道……”
那次谢濯去临华殿吃茶时,闻见殿中香气令人心神愉悦,便随口提了两句,不想用过午膳后沈桑就派人送了些许过来。
谢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耳根却红了大片,他抬首去掰沈桑的首。
沈桑低垂着脑袋,看他一点一点掰开自己的首指。
东宫距太傅还有一段距离,如今夜晚正值热闹,马车停停走走,有些摇晃。
沈桑晃了晃脑袋,发髻间别着的玉簪微微滑落,许是觉得不舒服,她一扬首拆了玉簪。
刹那间三千青丝滑落,垂在雪白颈间,醉酒熏微下,衬得沈桑面容红润,比海棠花还要娇艳。
她只觉眼前晕的厉害,模模糊糊看不清人影,连坐在眼前的人是谁都不知。
她听见自己问了句,“你是谁?”
坐在对面的人没搭理她,反而将她抱起来走着,微凉夜风吹在脸上极不舒服,她寻了个姿势贴在那人怀里,首指下意识抓住了什么,嘤咛两声没了动静。
谢濯抱着人进了临华殿,吩咐白芷下去准备醒酒汤,顺便让人拿几身干净衣物送进来。
如今的沈桑一股子酒味,令他闻着有些不舒坦。
他正要起身去接婢女递来的干净帕子,腰带一重,却见沈桑眸色迷离,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别走。”
谢濯让婢女将水和帕子放下,掩门退出去。
喝醉酒的沈桑格外黏人。
谢濯坐在床|头看着她,见她抓着自己的衣袖、衣领,然后是肩膀,身子一歪倒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