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让我瞧瞧。”
沈桑抬眸,皎如秋月,艳若桃李的容色落在淑妃眼中。
淑妃动作一顿,将佛珠和花枝放在桌上,“太子娶了你,当真是福气。”
这话不浅不淡,连丝情绪都没有,丝毫不像是一个做母亲的人该说的话。
思及太子和淑妃之间僵硬的关系,沈桑没接话。
这两人容貌不甚相似,话语间也不亲近,若硬要说相同的地方,除了那身素衣,沈桑真想不出来还有何处。
淑妃抬头,身侧嬷嬷立即上前,恭敬的扶着她起身,在走到沈桑面前时停下,眯起眸子道:“听说你时常进宫给太后请安,今日又去请皇后安,你与太子成亲数月,怎的不见你过来。”
沈桑眸光微动,轻声道:“都怪臣妾身子虚弱,时时感染风寒,病气未除,又怕冒然过来撞了娘娘的福气,望娘娘见谅。。”
“福气?”淑妃笑了声,“我能有什么福气,整个宫中,太子最不亲近的便是我这个生母。”
这话倒是没说错。
沈桑扫了眼四周摆设,面容上绽开一抹极浅的笑,道:“娘娘虔心礼佛,佛祖念娘娘一片善心,自是会降无限福气。娘娘的福气既在殿下身上,又在往后日子,臣妾望尘莫及。”
淑妃愣了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连今日沈桑来青鸾宫都是意外。
她扫了眼跪在地上的谢晚晚,道:“这株花是西域使臣进贡,陛下亲自赏的。两年长枝叶,再两年方才开花,如今却被摘了,我该如何向臣妾交待。”
“晚晚年纪尚幼,是该管教,只是……”
沈桑顿了顿,低声开口:“娘娘贤良淑德,蕙质兰心,将殿下教养的极好。殿下身为晚晚皇兄,也曾教过晚晚些许,如今又得了娘娘点拨,想来日后心中定会念着娘娘的好。”
说着,她微微冷了声音,道:“晚晚,给淑妃娘娘道歉。”
小姑娘含着泪,颤颤巍巍转身,对着淑妃一拜,许是因着害怕,额头抵到地面发出响声,“是晚晚错了,晚晚不该摘娘娘的花。”
淑妃的脸色却不甚太好。
太子出生后,她急于固宠,便顺水推舟送到霍皇后名下教养,在身边教导的日子怕都不比不过宫里的婢女。谢晚晚母妃早夭,宫中无人管教,沈桑竟然敢用此事比较拿捏,岂不是在对她含沙射影。
偏偏又发作不得,只好强忍着咽下这口怨气。
又有婢女进来道:“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话落,谢濯踱步进了殿内,“儿臣请母妃安。”
殿内香火飘渺,谢濯皱皱眉,闻着有些不适。
淑妃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儿子,心中复杂,“殿下可还念着我这个母妃?”
谢濯道:“儿臣不敢。”
端正有礼,却无半分亲昵作态。
淑妃捏捏眉心,有些乏了,摆摆手,让众人退下。
抬眼见人离开时,谢濯站在沈桑身旁,明显舒了口气的样子,淑妃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出了青鸾宫,谢晚清小步跑上来,见谢晚晚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后松了口气,却还是扬着小下巴,气哄哄道:“让你不听话,挨了打,活该!”
谢晚晚看着他,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一颗接一颗。
“别哭、晚晚你别哭啊……”谢晚清手足无措,索性笨拙的抱着她谢晚晚,有模有样的拍着后背。
谢晚晚哭的更凶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惜了,今天太子没有反亲回去,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