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得宠了。
不出半月,整个东宫都得知了这个消息,隐隐有着传遍整个前朝后宫的趋势。
无他,太子殿下宠的太高调了。
太子殿下赏了临华殿从边外小国进贡的荔枝,色泽饱满,香甜可口,以冰块冷冻后口味更甚。
太子殿下授于太子妃掌管东宫所有账务,宫中众人都要听从,违者重罚。
太子殿下每日会前往临华殿用膳,伉俪情深,眉目含情,羡煞旁人。
太子殿下还会……
种种琐事,件件小事堆叠在一起,传出宫外,落在外人耳朵里,再怎么解释也变了味道。
又一日,众位大臣下朝后,几位幕僚相聚东宫书房,共同商议柳燕离京一事。
夏季多天灾,炎热使大地龟裂,洪水泛滥淹没村庄,不少临县需修葺堤坝。今日昌安帝通过谢濯提议的减免税务一事,并授命柳燕为巡按御史,前去监督协助,顺便考察民生,看各官各县是否按照朝廷律令行事。
柳燕虽身形瘦削,一身官服穿在身上却颇显精气神,皮肤白净,眼底闪烁着精明。他上前,拱手笑道:“殿下放心,微臣的本领几位大人岂能不知。”
柳燕能言善辩,擅于诡辩,朝中鲜少有人说得过他。
谢濯屈指敲着书桌,温雅的面色凝住几分严肃,道:“蓟梧县不久前刚换了刘晋当县令,此人为人正直,却推举用武力解决问题,能动手绝不动口。重要的是,你曾经与他有过过节。”
柳燕摸了摸鼻子,“殿下放心,微臣不会与他起冲突。”
说完,他念着名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确实没什么印象。
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这是谁。
谢濯扫他一眼,“孤也没指望你能与他和平相处。”
柳燕:“……”那你还说。
谢濯道:“你去了之后,跟刘晋的师爷讨好关系,尤其是注意他都跟县里哪些人来往密切。”
“师爷?”柳燕皱眉。
谢濯也皱眉,“太傅没跟你说?”
“说什么,”柳燕无辜的眨眨眼,压低声音道,“听说太傅最近时常与位姑娘深夜幽会,陷在温柔乡不能自拔,哪里还顾得上微臣这个硬邦邦的男人……”
说着叹了口气,拍了两下胸膛,眼睛一睁一闭,幽怨的看向谢濯,“殿下,您也别藏着掖着了,臣等可是都听说了您对太子妃的好,说不定连小主子都有了。”
谢濯目光扫过众人,脸上皆是清一色的笑意。
“你们都听说了些什么?”
柳燕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连睥睨小神态都学的惟妙惟肖。
谢濯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开口:“没有的事。”
柳燕捂着胸口,一脸悲怆道:“殿下您就承认吧,臣等不会笑话。”
“承认什么,孤什么事都没做。”谢濯被问的一脸莫名其妙。
“说您给临华殿送了冰镇荔枝。”
“母后赏的,孤顺手送过去。”
“那太子妃掌管账务呢?”
“孤不纳妾,东宫权宜不给沈氏给谁?”谢濯头一次觉得柳燕甚是聒噪,“孤给你?”
“……”
柳燕双手捂住领口,脑袋摇的似要飞起,仍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那……那殿下为何要日日同太子妃用膳。”
这是他与沈氏的约法三章。
两人成亲后尚未行房,已是瞒着看好这门婚事的太后和皇后,亲密之事自然要在他处找补回来,除了吃饭还能做什么。
爬上屋顶看星星吗?
那沈氏不得吓到哭晕。
不过……
谢濯倚在椅子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夜沈氏扑在他怀里,泪眼婆娑的娇气模样,倒也不是很反感。
“……”柳燕脚下踉跄,面如死灰。
几位同僚立即上前搀扶,面带同情。
柳燕手里有一册子。
册子上写满了男男女女的名字,连哪家姑娘适龄待嫁,哪家郎君要纳第几房妾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他会着重在最后写出自己看好的一对名字,平日里格外关注,紧要关头时牵上一线。
此行此举,民间俗称——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