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攥住了我的胳膊,及时拉住了我……
身体重重撞在了陡崖石壁上,我吃痛的拧眉沉吟,抬眼再看抓在我胳膊上的那只手,指关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因单手抓着我的胳膊,一条手臂要承受我的全部重量,本是皮肤白嫩的胳膊被凹凸不平、碎石锋利的崖壁蹭出了好几道血口子……
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看,男人眉头紧皱成团,额上生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子,紧咬牙关,用尽全力的紧抓着我不放。眼神坚定冷冽,他一只手还扒在断崖边上,整个身体都贴住了地面,抓住我的五指再收紧,他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露露别怕,我拉你上来,你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身子挂在了崖底,全靠他抓着我,我才没有摔下去砸个四肢粉碎性骨折。
目光落在他皮肤上的斑驳血迹处,我沉声道:“你放手吧,再不放手,你也会被我带下来的。”
他额角亦有青筋凸现,咬牙被累红了整张脸,“不行!我不能松开你的手!你掉下去,会摔死的!”
我不禁嗤之以鼻,“摔死也与你没关系,你不用假惺惺的演戏了。我说过了,你我之间,早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若真怕我摔死了,他便不会这么设计我了。还挺聪明,晓得用苦肉计来迷惑我。
而此刻,剧情也都在朝着他设想的方向顺利进展着,在我的生死一线关头,他还不忘满眼真诚的向我表真心:“露露,我知道我以前的所作所为伤了你的心……”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不伤我心了?
“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错了。我后悔了露露,我承认,我不是个好男朋友,我自私自利,为了权势利益我瞎了狗眼才离开了你。”
呵,终于承认自己是长了双狗眼了,你倒还挺有自知之明!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你恼我那天凶你,还一气之下,说出了和你分手的话。其实露露,那天你刚走,我就后悔了。只是我太蠢了,我拉不下脸面去向你道歉,去求你原谅。
等我想清楚以后再去找你,却被你家邻居告知,你出远门了,上午刚走……而你出车祸的消息一传到我的耳边,我整个人都快没魂了。
我疯狂的给你打电话,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无人接听,后来甚至变成了电话已关机状态,露露,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会永远失去你,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们在一起五年了,整整五年!就算当初的新鲜感已经不在了,你对我来说,也依旧是生命里最亲近,最重要的人……
两口子之间,拌拌嘴,闹闹脾气,也是常有的事情,露露,我只求你别离开我,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有多爱你的。”
所以你是在用这个法子……证明自己爱我?我若是稍稍福薄一点,恐怕都承受不住你的厚爱!
我越想越觉得好笑,有些无奈的将另一只手举起,扒在了断崖边上,“有什么事,等我上去了再说也不迟啊!你不是要救我吗?你救我倒是用力啊,把我拽上去啊!”
我可没有挂在悬崖上听人背台词的爱好!
他此刻仿佛也意识到自己戏有点过头了,愣了愣,指上一松,我的身子顿时往下一坠,吓得我差点以为这家伙是觉得煽情无用改shā • rén灭口了……
但好在,他一秒钟后又反应了过来,重新及时抓住了我,臂上用力,把我使劲往崖头上拽——
细皮嫩肉的身子被石头蹭伤了好几处,连肩头上的衣袖都被磨破了一个小口子,被陆清明使了吃奶的力拖上悬崖后,我终于如释重负的一屁股坐在了石头地面上,搓了搓手臂内侧的红紫伤痕,郁闷抬头,却见陆清明袖子高高挽起的那条胳膊上,也是血丝遍布。
看样子,伤的不比我轻。
“对不起啊,都怪我,是我害你手臂上被划了这么多道口子的。”我口不对心的虚伪道歉。
他突然蹲下,两条结实有力的胳膊猛地将我揽进了怀中,紧紧缚住。
饱含深情的言语随风灌入耳,听的我浑身一阵哆嗦:“露露,咱们之间不用说什么对不起,只要你没事就好……”
“陆清明,你放开我。”我保持镇定的冷声呵斥他。
他蹬鼻子上脸,“我不!露露,我想你。分开了这么久,我做梦都想抱你!”
我看你是做梦都想得到我的房子才对!
他不肯放开我,那我就只有自己亲自动手了。
猛地一把搡开他,我皱着眉头从地上爬起来,甩甩胳膊转过身去不看他:“山也登了,枣树也看了,深山老林的属实没什么好赏的,还是先回去吧!你受伤了,回家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被我推坐在地上的陆清明静了静,不要脸的撒谎:“我家没有医用酒精,没法处理伤口。我早前看见你家有红药水,露露,我能不能去你家借用一下?”
去我家?我抿了抿唇,不耐烦的压低声:“那你,跟过来吧!”
毕竟表面上他也是因为救我,才被石头锋利面刮伤的,我要是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他,难免显得自己小气吝啬。
他得到了我的同意,心情格外好的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黑色风衣,扶好鼻梁上的银丝圆框眼镜,欣然跟上了我的脚步。
——
回到家,乔芊芊与两个小家伙不晓得跑哪闹腾去了,这会子竟然都不在院子里。
倒是那位素来高傲,花容月貌的青珂上君还在楼上悠哉悠哉的绣着花……
虽然不晓得她到底在绣什么,可盲猜,她是给白旻绣的!
要不然怎么会一边绣花,一边傻笑呢。
不太想窥探她和白旻之间的那些破隐私,我拿了给伤口消炎的几瓶药水下了楼,回到桐花树下坐着,扭开医用酒精的塑料瓶盖,我亲自动手用棉签沾上药水,帮他心不在焉的涂抹伤处。
酒精沾到破皮的伤口,陆清明疼的抽了口冷气。
我没有因为他的吃痛反应停下手中动作,继续寒着脸,用棉签不轻不重的涂抹他伤处。
“露露,轻点。”他终是没忍住的出声要求,我置若罔闻的面不改色坚持涂完,在他眉心拧成一团,就差痛的叫出声时,利落收了指间捏着的棉签,随手往地上一丢,冷漠淡然道:“伤口处理好了,你可以走了。”
“露露。”他再次不甘心的攥住了我的手指,一双深邃的眼眸别有用心的凝视我,装得真挚意切:“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刚刚我们不是还在一起经历了同生共死吗?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我瞟了他一眼,想要抽手,却连试了两回都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