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旳桃山,花开正浓,满山遍野都是一片片妖娆,简葭和靡霏乘车入山,车轮在山道上碾出辘辘之声。
靡霏不时回头:“阿姐,诸先生何时会来?”
简葭懒懒的抻了个腰:“放心好了,只要是出了郢都,那牢头必然会跟上来。倒是你的鱼准备好了没有?”
靡霏四下张望道:“放心好了,专门去赤龙潭抓的红鲤,鱼肥肉嫩,最是做鱼宴的好食材……诸先生还没到?”
简葭拍了拍他的头,指着前方:“这不是来了?”
靡霏连忙扭头看去,果见前面山口的突崖上有位白衣秀士,在春风中抄手而立,目光凝视远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此情此景,真有说不出来的高绝之气。
靡霏打招呼:“诸先生!”
白衣秀士于高处下视,冲车驾微微点了点头。
简葭叹了口气:“你说他是怎么赶到我们前头的?当真百思不得其解……”
又一驾伞盖车自他们旁边驰过,车速降了下来,车上一位锦袍士向二人行礼:“员,拜见公主,靡霏,你也来了。”
简葭点了点头,没说话,靡霏问他:“子胥是来见景少傅的?”
锦袍士颔首:“正是。”他望向崖上迎风而立的白衣秀士,问:“这位高士是……”
靡霏道:“这是诸先生,专诸。”
锦袍士惊讶:“早闻专诸之名,听说有万勇之力,本以为是条雄伟昂藏的大汉,谁知竟如此俊秀。”
靡霏笑道:“多是以讹传讹,诸先生修为高绝,风仪却是极雅致的。”
锦袍士仰望突崖上的专诸,心生仰慕,一时间感叹连连,又在感叹中离开,不时回首顾盼。
靡霏笑道:“这位员公子,也不知是顾盼诸先生,还是……”
话没说完,额上就挨了一记爆栗子,被打得生疼,懊恼的捂着头不敢乱说话。刚才这位员公子,就是他私下给阿姐牵线的那位伍氏子。
专诸自突崖上飘然而下,落于车中,简葭向专诸道:“能不能别跟着?我又不走,只不过是去景邑找人试剑。”
专诸微笑:“再过五年,莪自然也就不跟着了。”
靡霏不由一阵羡慕,这句话在他听来,无异于专诸对阿姐最大的褒奖。专诸是什么人物?是资深炼神境巅峰的大高手,隐隐将要破境炼虚,据他所知,专诸已经不和炼神修士斗法了,他挑战的都是炼虚高修。
专诸说再过五年,阿姐就能凭本事甩脱专诸的跟随了,或许那时的阿姐,将入分神?这进境也太快了!
宫中王子不少,靡霏只是其一,如果只是他造访景邑,作为主人的景瑞只需吩咐下人好生接待即可,但简葭却不同,是王上嫡亲长女,就连太子建也要避让三分,景瑞可不敢托大,得知消息后立刻出迎。
专诸不喜这些贵人们的官场逢迎,身形一晃,消失无踪。
靡霏大急,他还要请专诸烹鱼,人消失了算怎么回事?只能跟在阿姐身边小声提醒:“诸先生跑了。”
简葭让他稍安勿躁,先和景瑞见礼,之后道明来意,说自己听闻景少傅为病中的子侄操碎了心,特意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得上的忙,做了不速之客,还请景少傅见谅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