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周冠见程瑁等人来了,便站了出来,指挥着:“鄂嘉城已经不安全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转移城中百姓。”
“你是谁?”程瑁冷冷地问。
“县丞周冠!如今楚知县走了,鄂嘉城由我说了算!”周冠直言。程瑁看向死去的楚忠,沉声问:“在楚忠以死报国时,你在何处,是跪着求生,还是站着求死?”周冠脸色一变:“我们这是保留力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程瑁呵呵冷笑起来,一步步走向周冠:“程某活了四十余年,第一次听人说投降,跪敌人是保存力量的!楚知县看到你们跪下,是不是也心痛?忠魂在天,傲骨在地,而你们呢,在下跪!”周冠见程瑁抽出了刀,连连后退:“你,你想怎么样?我可是文官!”
“那又如何?”程瑁冰冷地问。周冠咬牙:“武将没有职责处置文官,哪怕是我犯了再大的错误,也是由布政使司、吏部,由朝廷与皇帝处置我,你若是敢对我不敬,你就是死罪!”程瑁凝眸,刀起:“若是你等不死,那忠魂如何安息?!”沉重的刀,狠厉地劈下!
叮!黄汀蹬蹬后退两步,而周冠已被踢倒在地。程瑁盯着黄汀,怒火中烧。
黄汀收起刀,看着程瑁:“指挥使,卫所将士没有职权处置文官,这是死罪!我也恨不得杀了这种没骨头的,可不能!”周冠见得救,连忙起身感谢:“多谢黄千户。”黄汀抬脚,重重踢在周冠kua • xia,看着倒地进气多、出气少的周冠,咬牙道:“连敌人都跪的人,算什么男人?不是男人,又何必留着kua • xia的鸟!”周冠痛苦地抽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不知过了多久,才如溺水之人猛地喘了气息。
程瑁没有再出手,武将是没有职权杀文官的,擅杀文官这事传至京师,皇帝能饶自己,那文官集体也不会饶了自己,这种先例,文官是绝不允许开的。
“按照《大明兵制》、《兵部战时管制》、《五军都督府战时卫所职权》,现如今云南进入战争状态,卫所军士可以奉都司命令直接接管县城,县衙必须服从卫所军士所需所求,若有兵部、五军都督府文书,卫所还可接管州府!”
“现如今兵部、五军都督府文书尚未送达,但云南都司的命令已然给出。现在开始,鄂嘉城交付楚雄卫管控,县衙协助城防事宜。楚屈,你来代父接管县衙,鄂嘉城戒严,每一户人家出丁一人,参与城防,自今日起,城门关闭,没有军令任何人不得离开,粮食物资,由县衙筹备……”程瑁拿出了文书,转身离开县衙安排城防事宜。
楚屈起身,将妹妹楚灵儿拉了起来,擦去楚灵儿的眼泪,轻声说:“由你来为父亲、母亲、二弟守灵,我要去忙了,守住鄂嘉城,才不辜负他们的牺牲。”楚灵儿低头,眼泪涌了出来。
就在鄂嘉城加固防守,天色将亮的清晨,云南府,云南都司内已是嘈杂声一片。
平西侯沐晟拿着一份文书审阅,云南都指挥使俞让盯着一份舆图,指挥使花英、师祷,指挥同知程宽,指挥佥事朱贵等人正在沙盘桌旁边商讨军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