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荼终于开口了，但他没有选择回答男人的话，而是轻声说道：“黑暗可以让你活下来。”
接受他的力量，男人就能活下来。
但不出意料的，男人沉默了半秒的时间，就拒绝了：“不，我想去找她。”
说完这句话，他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也已经用尽，双臂无力的垂下，倚靠在红荼身上的上半身无力的从一旁滑落，摔在了地上，正巧摔在了妻子的腿边。
红荼垂眸注视着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他没有抱住男人。
但现在，他也不敢去抱了，男人的光像是细细的烛火般随风摇摆，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吹灭。所以，红荼只能蹲下身体，看着男人，小声问道：“是要和其他人类一样吗？”
男人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好半响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没错，你妈妈一直希望，你能和其他的人类一样。”
红荼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男人这才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一样，双眸渐渐开始涣散，目无焦距的看着天空，最后呢喃着：“最终，是这样的离别的吗……”
他们想过很多的未来，大多都是美好的未来。
但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未来。
他艰难的伸出手，凭本能抓住了妻子落在自己头顶方向的手，将之紧紧握住。
红荼微微仰起头，在他视线中，男人的灵魂逸散为无数的金色光粒，飘上天空，最终消失不见。和女人一样。
“……如果最……后，孤单的……话，就……憎恨……我……吧。”
这是男人的灵魂中传达出的最后一句话，断断续续，却又十分的清晰。
到最后，男人也没有道出那声歉，而是让红荼去憎恨他。
这种时候，他反而抱着和女人一样的期许，期许红荼会拥有更多的感情，即便是负面的憎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