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剑匣什么变化都没有,婠婠却觉得自己听到了泪痕剑尖锐的嘶吼。
吕云澄和婠婠到达高句丽的消息,自然不可能瞒过傅采林,两人踏足高句丽不久,便有奕剑阁的弟子来请人。
巧的是,来的人正是傅君瑜。
“傅采林的后事准备好了么?”
“吕宗主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能不能告诉我,高句丽来了多少高手?”
“我师尊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又如何能够蒙骗得了别人。”
“哦?那能不能请吕宗主告知晚辈,打算用哪把剑和师尊论剑?”
“原本我是打算用白云剑的,毕竟虽然为敌对,可傅采林的所作所为无愧自己的国家,现在么,我决定用泪痕剑。”
“为什么?”
“一是我会遭遇围攻,泪痕剑比较适合群战,二是因为一句话,彼之英雄,我之仇敌也!”
“围攻是因为你们中原人自己习惯内斗,与我高句丽无关!”
“虽然这话不好听,但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误,所以我觉得应该把那些数典忘祖之辈都杀掉,你觉得如何?”
“死的越多越好。”
“说得好,看在你说的如此有道理的份上,我会饶你一命,留你给我徒儿做个小妾,算是这一战的战利品吧。”
“无耻!”
“那你觉得是我无耻,还是那些数典忘祖之辈无耻?”
“都无耻。”
“有性格,和我的徒弟很配,他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温吞了。”
一路无事,吕云澄很快便到了奕剑阁,见到了傅采林。
傅采林和当日一样,坐在纯白地毡上,见到吕云澄,直接开口问道:“敢问吕宗主,可知生命为何?”
吕云澄笑道:“呼吸。”
傅采林这个问题问了很多人,却从未听过如此古怪的答案。
吕云澄补充道:“生命就是呼吸,一个人如果不能呼吸了,他就失去生命了,所以,呼吸才是最本质的答案。”
婠婠道:“生命是没有人能解开的谜,这道谜题的线索隐藏于每一个人的自身,却因生死间无法逾越的鸿沟而终断。”
吕云澄道:“如果让我说的玄一点,生命就是不断地超脱和探索,我的家乡流传一个很有名的问题:山的那边是什么?
山的那边可能还是山,可能是平原大地,也可能是汪洋大海,是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有没有勇气爬上这座山。
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
爬山的时候,能不能静下心来,欣赏山脚的溪流、山间的绿树、山腰的奇石、山壁的藤蔓、山顶的红花?
如果山的那边还是山,敢不敢再爬一次?如果山的那边是海,敢不敢伐木造船扬帆而行?”
傅采林大笑道:“吕宗主不愧是当世奇人,这是我听过的最有趣的答案。”
婠婠道:“却不知在奕剑大师看来,生命究竟为何物?”
傅采林道:“自出娘胎后,随着生命的成长变化,我们从迷蒙中逐渐苏醒过来,有如从一个梦醒过来,踏进我们视之为‘清醒’的另一个梦里。
在这个梦中,大多数人随着个人的偏好做出不同生存方式的选择,至乎忽略生命的神迹。
我的生命一直在寻找某种不得而知的东西,因为它可以为生活带来更深层次的意义。
当我注视夜空,又或一朵金达莱,甚乎一位动人的女子,我会感到更接近我想追寻的东西。
佛陀提出一切皆虚,对比出生命存在的无奈和希望、痛苦与快乐,是觉知存在的方法。
生命的意义只能在内在追寻,外在发生的事,只是内心的一种感受。
若人能睁开心灵的眼睛,穿透一切贪嗔、迷惘、恐惧、私欲,他将可看到自身和环绕在四周的神迹。
不论你如何卑微或伟大、愚顽或智慧,本身都是一个神迹。”
婠婠道:“看来云郎说的没
错,和大师坐而论道,比看那些虚伪之徒装模作样有趣得多。”
吕云澄道:“其实我几乎没有想过那么多,因为我不喜欢想那些,我喜欢把握现在,把握我能接触到的东西。
不管是武道顿悟,还是和道侣的欢愉,亦或是一碗酒的香醇,一盘菜的美味,都是值得把握值得享受的。”
婠婠不轻不重的捏了吕云澄后腰一下,对于吕云澄把自己和菜放在一起表示不满。
傅采林好似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微笑着说道:“吕宗主的道侣,果然是钟天地灵秀的人物。”
婠婠道:“可惜,钟天地灵秀的不止我一个,这家伙又非常的贪心。”
傅采林叹道:“和你们论道,真的很愉快,如非必要,我真的不想与两位为敌。”
“但我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