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这么做?吕云澄么?韩非属于法家,讲求实用,一旦法家得势,道家也讨不了好。”
“你以为吕云澄真的是道家的人么?那只是他的一重身份罢了,东君,交给你一个任务,去盯紧吕云澄,我要知道他下一步的动向。”
东君惊诧的看着东皇太一,心说你这是要借刀shā • rén么?
你都搞不定的人,让我去监视,万一人家生气了要下死手,我死了你给我赔命么?
东皇太一道:“不必担心,吕云澄并不是喜好杀戮的人,而且你身负独特的命格,至少十年之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这十年内有人想要杀我呢?”
“那他一定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失败。”
“你也一样?”
“我也不例外。”
“如果我今天不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会把这些隐瞒下去?”
“当然,如果我早先把这件事告诉你,月神怕是已经被你杀死了。”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不怕我违背你的命令么?”
“你不会这么做。
因为这也是命数,你的心已经动了,你已经对吕云澄感到了好奇,即便我没有下命令,你也一定会去探查。”
“命数,又是命数。”
“身不由己的抉择是痛苦的,你看似自己做了决定,但做决定的始终是命数。”
“总有一天,我会战胜你所谓的命数。”
“我很期待那一天。”
……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哪怕是一处寻常的庭院,只要有绝代人物居住过,也会成为文物古迹。
就好似当初霍休的那座小木屋,普普通通的木屋,却因为是陆放翁夏日行吟之所而价值连城。
如今这座庭院,却比那座木屋价值高千倍万倍。
假如可以传到两千年后,对这所庭院的保护规格,一定是最最顶级的。
因为就在今时今刻,两个最风华绝代、最雄姿英发的人物,汇聚在了庭院之中。
法家集大成者——韩非!
千古一帝——嬴政!
“《庄子》云,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寡人很好奇,在这样破败的庭院中,你是如何写出谋划天下的文章的。”
“有些人没看过汪洋大海,以为江河最为壮美,而有些人,却能通过一片落叶,看到时光的流逝,看到四季的轮回。”
“所以,你是后者?”
“行万里路,才能见天地之广阔,我曾经流浪过一段时间。”
“为什么流浪?难道是家国不容?”
“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我曾经向荀夫子请教过,天地间,真的有一种力量,在冥冥中掌握着人类的命运吗?”
“荀夫子如何回答?”
“老师说,有。”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韩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所以,这就是大王在这里等外臣的原因么?”
“你还没有回答寡人的问题。”
“大王又为什么在这里,难道是家国不容?”
“国师告诉我,说是在韩国见到了一位绝世奇才,并把这位绝世奇才的文章策论送到了咸阳,恰巧寡人觉得心中烦闷,想要散散心,便到了这里,见见这位绝世奇才。”
“我还以为,吕宗主会和大王说,见到了一只执拗的青蛙呢。”
“执拗的青蛙也好,绝世奇才也罢,都不是那个问题的答案。”
“对于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不知大王觉得,有没有那种力量。”
“有也好,没有也罢,在寡人看来,都不重要。”
“为什么?”
“决定人类命运的是人,不是天地,不是星辰,不是冥冥,不是虚空,不是儒,不是道,不是法,而是这一切的集合。
如果天地间存在一种掌握着人类的命运的力量,并且有一个人掌握了这股力量,那这个人一定是寡人,不会有别的可能!”
嬴政的语气并不豪雄,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轻轻地举起右手。
可在韩非看来,天地四极,宇宙乾坤,都已经落入到嬴政的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