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就被送到了冀松的身边,和昔日的亡母一样叫这位资深学者为“老师”。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冀松对他一路的扶持无疑充满了知遇之恩,但是他自己却很清楚,他和这位至高无上的大人物之间存在的,更多的也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
或许听起来确实有些冷血,毕竟扪心自问,不管是不是出于对母亲事件的自责,冀松这几年来对应奚泽确实不错。
可是自从那些事发生之后,他的经历就逐渐有些摆脱了正常的人类生活,也不可避免地让他感受到了对不少人类情感的逐渐缺失。
不过,他本人倒是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车厢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应奚泽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专门跑这一趟,麻烦您了。”
冀松也习惯了应奚泽这样冷冷淡淡的态度,笑了笑:“不麻烦,本来过来宁城就是为了找你,倒是省了我再去跟研究院的那些人应酬。”
说到这里他的语调微微一沉,嘴角的弧度也跟着收敛了起来:“所以,你这次见到零号了?”
一个许久没有听人提起的称呼忽然擦过耳边,连应奚泽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气息跟着豁然一沉。
直到在不自觉散发的精神威压之下,私家车因为司机手上控制不住的颤抖而隐约一震震。
车辆突兀的晃动让应奚泽这才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收敛起了精神力:“不算见到,但可以确定是牠。”
应奚泽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已经皱成一团的纸。
递去的时候嘴角充满了讥诮的弧度:“字还是一如既往的丑。”
冀松接过,整个手难免有些颤抖,脸色已经完全地沉了下来:“上次的**……牠果然没有死。”
“没死,但应该伤得挺重。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久了才重新露面,更不至于气急败坏地,着急想要找我算账。”应奚泽侧眸看向窗外,斑驳的景色落入浅色的瞳孔当中,冷漠的神态陆离莫测。
耳边的发丝柔软地擦过脸颊。
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他的发色比起几年前已经明显地又淡了很多,甚至有种隐约的透明感。
相嘉言坐在副驾驶座上听着两人的对话。
看着后视镜中的应奚泽,他本想说什么,然而顿了顿嘴角,到底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所以说,这次陈山地窟发生的异化体泄漏事件,就是牠特意为你安排的‘礼物’?”微妙的停顿后,冀松皱了皱眉,“牠总喜欢总这种毫无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