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身影风风火火地消失在了楼梯口,慎文彦还依旧保持着过分震惊下嘴巴张大的样子:“……老大他,什么时候都有‘私事’了?”
没人吭声。
其他组员们也都是一脸茫然。
慎文彦直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又多嘟囔了一句:“可这也太急了……就算是要处理私事,至少也该先换一件衣服吧?”
宿封舟一路走到了医院大门口,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住院部的病号服。
他无视了不远处保安人员投来的试探性眼神,快速地翻了翻慎文彦发给他的通讯方式,拨了一个号码。
然而应奚泽的电话并没有开机。
停顿片刻,宿封舟只能又从中找出了另一个人的号码,拨了过去。
这一回,对面很快传来了相嘉言的声音:“喂?”
宿封舟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一声极淡语调中的疲惫,紧张之下眉心也跟着拧了起来:“相助理你好,我是宿封舟。”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相嘉言似乎用很大的理智才调整好了情绪:“宿队,有事?”
直面来的阳光照得眼前有些发晕,宿封舟眯了眯眼,找了附近的柱子侧身靠上:“是这样的,我刚才想要联系应工,但是打他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所以想问一下,你们现在是有在一起吗?”
“应工被冀老接去调养了,我没有跟他们在一起。”相嘉言的回答非常的中规中矩,“应工的手机在这次任务期间坏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帮他补办,所以可能暂时不好联系。宿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找应工吗,我可以帮忙转达。”
“倒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有东西落在应工那了。”宿封舟敏锐地捕捉了一下相嘉言的语调,就如慎文彦描述的那样,对方对于这次行动的结果的确怨念很深。
而最让宿封舟在意的,还是相嘉言字里行间表露出来的一种难以揣摩的复杂情绪,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太确定应奚泽现在的具体情况。
只能继续试探:“方便说一下是在哪调理吗,我可以直接去找他。”
相嘉言说:“不好意思宿队,没有冀院长的授意我恐怕不方便透露,如果着急的话建议您直接联系冀老本人。”
宿封舟也没执意纠缠:“……明白了,打扰。”
相嘉言:“不客气。”
通话结束。
宿封舟沉思片刻,到底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越想越觉得放心不下,把手机往外衣口袋里面一塞,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看着他一身病服上来,不由地多看了两眼,问:“去哪?”
宿封舟精准地报出了研究院的地址:“康普区陆川路24号。”
司机愣了一下:“这条路我怎么没有听过?”
宿封舟也跟着愣了一下:“这里不是宁城?”
司机:“……您要不要看看现在是在哪家医院门口?”
宿封舟微微侧头,看了眼“平城市第三人民医院”的几个大字,终于也意识过来自己大概是昏睡太久有些脑子发傻了:“……那您把我送到最近的车站吧。”
司机并没有着急出发,而是多问了一句:“这位先生,方便问下您是刚从哪个科室的住院部出来的吗?”
宿封舟随口回答:“骨科吧,怎么了?”
司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事,只要不是精神科的就好。”
宿封舟:“……”
整得还挺幽默?
另外那边,相嘉言结束电话后依旧久久地站在走廊角落,一时间不太确定要不要把宿封舟着急找人的事情告诉冀松。
直到有人路过的时候客气地叫了他几声“相助理”才回过神来:“啊,你们好。”
其他人显然也知道相嘉言的担心,关切地提议道:“相助理,你都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要不还是去隔壁的休息室稍微睡上一会?”
“不用了,我还是等着吧。”
相嘉言微微侧头,视线通过厚重的特制玻璃,落在房内床上的那人身上。
那副全身接满设备连接线的状态下,唯一还算让人释然的,大概就属于仪器上面相对平稳的数据指标了。
虽然一直高烧不退,但至少最让人担心的突破异化指数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直愣愣地看着,相嘉言不由地有些走神。
余光掠处,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垂落在旁边的指尖微微的动了一下,心头也跟着狠狠一跳。
周围忽然沸腾起来的人声证明了一切并不是他的错觉。
“醒了!快去告诉冀院长,壹号醒了——!”
远远近近的人影忽然忙碌了起来。
相嘉言蓦然回神,也慌忙地随着人声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