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云晚湾被人用毫不掩饰的、赤的下目光扫视时,为了不给姜玉衡添麻烦,她只好强忍着那股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硬生生地坐在座位上,陪他用完餐。
而她前世并不怎么和他会面,仅有的几次在外面的共食,她也没食用多少。
但,倘若与她共食的是沈庭书呢?
她毫不迟疑地认为,这人会将那不怀好意的登徒子给掀飞。
她正想着,突然两声指尖叩击桌面的声响唤回了她的思绪。
抬眼一看,坐在对面的沈庭书用修长的手推过来一盅白瓷罐。
云晚湾接过,触手温热,打开一看,是鲜嫩的牛ru茶。
她方才还在脑中编排沈庭书,如今见脑中的主人公此时就在她面前,未免有些心虚,偷偷觑着他脸色。
沈庭书从小二手中接过瓷杯,站起身来,给她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
云晚湾将瓷杯端在手中,浅浅抿了一小口,便见这人似乎在看自己看,连菜都忘记点了。
正记着菜谱的小二被他晾在一旁,有些窘迫。
她放下杯子,抹了抹脸,奇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一听她的问话,沈庭书猛然错开视线,淡声道:“……没。”
云晚湾小声“哦”了一声,继续小口小口喝着牛奶。
便听这人道:“趁热喝。”
又对一旁的喜桐和停墨道:“你们也喝。”
言罢,他又继续点菜去了。
*
云晚湾喝了两杯热腾腾的牛ru茶,只觉得浑身暖和了许多,不多时便有些热了。
她将沈庭书的披风解下来,仔仔细细叠好,放在软塌旁。
菜品还未上,喜桐和停墨一人捧着一杯牛ru茶,窝在角落里喝着。
沈庭书闭着双眸,双手抱臂,脊背倚在软塌上,似是熟睡了。
想了想,她站起身,抖开披风,绕到他身旁,将披风盖在他身上,仔细地替他。
沈庭书眼睫微颤,并没有睁眼。
屋子里原本点了熏香,可云晚湾靠近时,沈庭书只觉得被一阵缥缈的、少女特有的香味笼罩了。
那香味隐隐约约,不大清晰,偏生始终萦绕在他鼻尖。
沈庭书不大能分辨出这是什么香味。
非要分辨的话,他觉得这味道有些像夏日里浸在ru酪中的蜜桃,清甜不腻。
他有些贪恋这味道。
但云晚湾给她掖好披风,便撤离了。
那味道也愈□□缈了。
惟留一点余韵勾在沈庭书的心尖,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