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翻开着从大巫师家拿来的几本书籍,可此时孟昀含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翻看了几页,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打从红娘家回来后,孟昀含心里那种不安感便更严重了。
那地儿明显像是有人住过的,可玄机军也刚刚询问了附近的人,说没见着有人,可那一坛子腌肉怎么解释呢?
萧玉峋说是遣人去寻下午遇着的那婆子去了,毕竟村里也有百多户人家,这会儿也不知道寻得了没有。
她心中思虑良多,忽然听得有东西扑棱窗户的声音,孟昀含推开窗,左右不见得东西,一低头,便见着一直乌鸦跌落在窗脚之下,微微地挣扎了几下翅膀,便一动不动了。
想起前两次出事儿都有这么一只乌鸦,她心里只道是不好,擎着桌上的蜡烛开了门出去。绕到窗脚处,地上的乌鸦已经没了声息,孟昀含蹲下身来,见着那乌鸦依旧是那血澄澄的样子,附近地上也有着些血星子,大约是因为扑腾过。
这乌鸦是被人割了口子,在失血过程中慢慢死去的。孟昀含依着那微亮的烛光四下瞧了一阵,却是半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她心里突地一下,这会儿莫不是——她立刻警觉起来,转身就要去寻萧玉峋。
也不知道是转身时太急,还是起了风,孟昀含背脊一阵发凉,瞬间,那蜡烛便熄了。忽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传来,孟昀含立刻沉肃下来,看了看四周,将地上一个木棒捡了起来,紧紧地握在手中,委身退到墙根处。
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木棒也握得更紧了,隐约见着一道黑影闪过墙来,孟昀含使出全力一棒子便敲了下去。
可未打住头,却被来人的胳膊给挡住了,孟昀含还想抽回棒子再敲一次,却见得来人握住那棒子,将脸露了出来。
我的妈呀,这是——御宁侯!
“啊?”孟昀含有些不好意思,“侯,侯爷,怎么是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我以为是什么坏人呢。”说着就要去看他的胳膊。
萧玉峋揉着胳膊,狭着眼睛看她,嘴里到底是吐出了一副不情不愿的话来,“不碍事,刚刚我去寻你,见你不在房里,瞧着这边像是有些光亮,便寻了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孟昀含正想回答,萧玉峋又道:“算了,先跟我去案发地儿,村里又一个长老死了,本侯已经差陆庭先过去了。”
萧玉峋亲自来寻她,还是头一遭,不过村里当真是又有人死了。
孟昀含忙地回屋拿了箱笼就跟着萧玉峋去了案发处。她脚本就是些皮外伤,虽然也没得好好休息,但究竟是抹了药,也比早上那会儿强了些。
萧玉峋走得快,引着她往村里去,老远就见着一处院子灯火通明的,估计那边就是案发地儿了,孟昀含不觉加快了脚步。
与大巫师死时一样,孟昀含人还没到屋里就已经远远地问道一股血腥味儿了。
进到屋内,地上果然浸着一大滩的血迹,一个四五十的男子也是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面色惨白。
屋内,陆庭见着萧玉峋来,行了礼,族长站在一旁,一脸的委屈无奈模样,想来是已经询问过一遍了,只是收获不大。
孟昀含进了屋,和陆庭点了头,算是打过招呼。
陆庭指着那尸体道:“死者兰协,也是族中长老。”
孟昀含点了头,随即将箱笼往地上一放,戴了手套,含了南姜,便倾身过去。由于先前的案子,孟昀含不由分说,先就往那脖子处瞧去。
果然,兰协的脖子也是一道细小的伤痕,非常的深,以她多年经验来看,这口子不像是细铁丝勒的,有些像是什么极薄的利器所伤。
其实当初验大巫师的时候,她就思考过这凶器,以她验尸所用的刀来看的话,最薄的算是柳叶刀,可是那刀子划过虽然也会留下细细的伤口,但是绝不会这么深。而且刀子打得越薄,越容易断,一般来说这样的薄刀都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