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兰协的伤口不仅深,而且长,想来这物件不会太小,谁会有这般细长的利器呢?
兰协手脚也是触目的白色,从现场血迹的面积看,应该也是血尽而亡。孟昀含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四下翻看着兰协的衣衫,果然,一朵粉白的桃花掉了出来。
上次就对这桃花颇有疑问,这桃花究竟是什么意思?
孟昀含抬起头来看向族长,“之前兰枫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桃花?”
族长脸色闪过一丝不从容,“好像,不太记得了。当时尸体被抬走,后来也没太注意。”
孟昀含觉得不应该啊,从目前来看,兰村是一个非常封建的村子,这样的死人,又是村里的长老,不是都应该擦完身子,换上寿衣再入棺吗?那都脱干净了,有没有花不是明白着的吗?
“你们换寿衣没有注意到吗?”
族长咯噔一下,“姑娘这么问倒是想起来了,好像是有那么一朵花,不过当时人也没往深处想。”
孟昀含:“……”
她收回目光,拿着镊子又细细地验看了死者耳鼻口,同样的,从鼻子里挑出来来了些异物。她细细闻着也是有些迷香的味道。
孟昀含起了身,将桃花放在手中,递给萧玉峋看,“又有桃花,死者与大巫师死状无异,应该是死于今日丑时过后。刚刚我在屋子后面遇着的那只血澄澄的乌鸦,想来正是兰协遇害后,凶手将乌鸦抛至了祠堂内。目前来说,凶手shā • rén的动机还不能明确,乌鸦和桃花究竟寓意着什么还不得而知。”
此言说罢,孟昀含又指着兰协的伤口,“三位死者应该都是被一柄长薄的利器所伤,侯爷倒是可以查查这村里各户使用的器物,不过这村里人口多,而且凶手也多半是有所隐藏,可能有些费时费力。”
萧玉峋听了这话,招了几个人,吩咐了一通,几人便领着差事出了门。
这厢吩咐完,萧玉峋又转过头来,打量着那族长,意思很明显:你这村里总得是个什么由头才会出这么些个命案吧?不应该细说细说?
可族长从头开始就是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模样,意思也很明显,你逼问我,我也不知道呀,反正我就是不说。
其实,萧玉峋是真不想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用刑的,他那套是对付那些穷凶极恶又吃了秤砣般铁心不认的人。可是眼下案子走到了僵局,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还会出人命。
萧玉峋略微沉思了片刻,一抬手,陆庭便押着人去了屋外。
孟昀含立在屋内,没有听得多么凄厉的叫声。只约摸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人就被押回来了,口中喘着粗气,“贵人啊,小人也不知道这凶手为何shā • rén哪,至于桃花,”说到这里,族长咽了一口唾沫,“小的只是有听说,这红娘,生前最喜桃花。但她都死了一个多月了,小的害怕啊!”
难怪,今儿个去红娘家时,家里放着一盆桃花栽。既然如此说,那是红娘有嫌疑?可她不是死了吗?
孟昀含这般想着,一个玄机军押着一个村民进了屋子来,“侯爷,属下刚刚见得此人鬼鬼祟祟,便将其抓了来,还请侯爷示下。”
被押着的人一身粗布衣服,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年纪约摸四十左右,双手噙满了茧子,看这打扮像是村里的人。
那人左右摆了下肩膀,立马就跪了下去,拱着手道:“官爷在上,草民是,是来寻族长的,可又害怕这么多官兵,才,才犹豫着进不进来的。”
萧玉峋打眼了一下族长,族长立刻走了过来,瞧清了人,忙道:“贵人,这是祠堂里洒扫的,叫李九,几年前来的村里,小人见他可怜,便就让他住在祠堂的一间偏房里,负责祠堂的洒扫。”说完又看向那人,“这么晚,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李九嗫嗫嚅嚅,手也不自主地交错在一处,“族长,我,我刚在祠堂里,好像,好像瞧见红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