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学者的内心叹了口气,心里已经开始转动其他的念头,反正作为本岛强大战力的尼普顿等人都还趴着,准确的说这座岛并没有可以在战力上与草帽团媲美的存在……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她就动手吧。
用武力抓足够多的鱼人过来,然后让乔巴和大白快速验血,强行得到可以拯救路飞的血液。
罗宾心知这不是一个好主意,鱼人和人类之间的隔阂甚深,她这么做只会让那层墙更加稳固深厚,而路飞的父母一直为平等的未来战斗,但她知道如果到了那一刻,自己必须这么做。
她绝对不能失去路飞!
她的手微微一动,花瓣开始散落、凝聚,下一刻,她的手却被山治拽住了。
罗宾惊讶的转过头,看到金发厨子郑重的摇了摇头。
山治是罗宾心中最不可能反对她任何决策的人了,因为这个男人总是对女人格外绅士,他不反驳lady们的决定,甚至会帮助他们,何况躺在那里需要血液的是他们共同的最重要的船长。
也许索隆、乌索普、弗兰奇都会因为罗宾的决定而皱眉,但那个人是山治,却绝对超出了罗宾的预料。
但山治对罗宾说道:“罗宾酱,路飞不会愿意这么做。”
罗宾轻轻收回被山治拽住的手腕,微微一笑,眼神认真:“但他是路飞!我们绝对不能失去他。”
山治低头吸了口烟,又低着头吐出,他深沉的说道:“但他的意志是第一位的,他是船长。”
草帽船规之一:小事大家各自做主,大事船长说的算。
即使船上没有明确的规定,大家也一直按照这一条行事,并维护这条规则。
至始至终山治都没有抬头看罗宾,罗宾突然就意识到山治这么做,对他自己而言也是痛苦的。
她张了张嘴,想用以往常有的调侃式语气说“山治桑这次是把规则放在lady之上了呢,真难见”,可她又意识到,凌驾于lady之上的那个也许并不是规则,而是路飞。
即使痛苦,即使同样不希望失去路飞,但这一刻山治把路飞的意志放在第一位,凌驾于他自己。
考古学者和厨子之间的暗流并没有惊扰到其他人,弗兰奇和布鲁克两位船上年纪较长的人看到了这边,但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已经顾不上年轻人之间的争论,船长的安危现在更加重要。
好在在罗宾不顾一切动手之前,有鱼人走了出来。
海侠甚平这位前七武海的木屐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沉着的走了过来,身上还带着些战斗力带来的擦伤,神情中带着某种决然。
他站在草帽一伙面前,背后是许多犹疑的鱼人岛民众,站在暗中的那缪尔松了口气,他回头对某个同样是F血型的鱼人属下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停住前进的脚步了。
甚平大声的说道:“用老夫的血吧!我的血型是F型的!”
在漫长的呼喊与犹豫中,终究走出来一个愿意用鲜血去冲刷那份隔阂,用真诚来挽救友人生命的存在。
乔巴惊喜的叫道:“甚平!谢谢你!真的太好了。”
甚平咧嘴笑了一下,他顺着小船医和大白的指示躺在路飞的身边,侧头看闭着眼睛,呼吸微弱、神情安宁的仿佛只是睡着的路飞。
“不客气。”
海侠眼神温和:“帮助朋友是应有的道义。”
乔巴这会儿已经恢复到可以做一些动作了,加上大白的配合,针头被刺入甚平和路飞的身体。
他说道:“有点痛哦,甚平,忍一下。”
医用橡胶管道连接了他们流淌着生命的细小管道。
红色的鲜血流出、又进入另一个人类少年的身体。
甚平怔怔的看着那红色顺着管道的方向前进,直到那液体流入路飞的血管。
他的眼睛开始发热,笑着回道:“不,不疼。”
事实上,一直以来在他心中无法被抹平的、随着费舍尔.泰格老大离去而疼痛不止的某个地方,随着这一刻时光的流逝,开始渐渐得到治愈。
甚平知道自己是对的。
不远处,罗宾看着这一幕微笑起来,她紧绷的肩膀松缓下来。
山治站在一边终于抬起了头,表情看起来轻松:“嘛,所以说不用那么做也可以,如果是路飞的话,绝对会有人愿意把血液给他的。”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剑士,发现绿藻头的手没有再握住剑柄,心里就嘁了一声。
这时,路飞轻轻呻|吟了一声,一直都关注着船长的船员们都激动的凑了过去,又被大白软软的手臂拦在外面。
他们喊着船长的名字,而路飞微微睁开眼睛,嘴角勾起。
他没有动,只是侧过头看向甚平,弯弯眼睛:“啊,是甚平啊。”
少年的语气中没有惊讶,有一种神奇的笃定的力量蕴含其中。
甚平应道:“嗯,是啊,好点了吗?”
路飞嘻嘻笑了两声,然后他叫道:“甚平。”
“嗯,怎么了?”
“做我的伙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