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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他鬓发和下颌处摸索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这毕竟不是普通的“易容术”,而是天道出品的外观。
晏画阑念着那抹熟悉感,再三确认,仍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个人就是哥哥。
他眼中闪亮的小星星消失,重归漆黑。
他慢慢抽回了手。
霜绛年的心掀起些微波澜。
裴鸢白这才反应过来,把霜绛年拉到身后,皱眉道:“妖王自重,这是我的朋友,和您要找的人无关。”
街上行人只见晏画阑摸脸的动作,窃窃私语声传来。
“还以为妖王是个情痴呢,怎么当街对路人动手动脚?”
“依我看妖王就是单纯好美色,‘王妃’就是个不存在的理想型,用来搜罗美人。”
“就是,通缉令上‘王妃’那么美,若真有这等绝色的修士,三界怎么能完全不知?”
晏画阑没有辩解。
大起大落之后他心情不虞,道别都没有,直接大步踏出了丹炉铺。
白鹤丞相瞅瞅妖王,又瞅瞅留在柜台上的破丹炉,吭哧吭哧抱着破丹炉走了过来,深深鞠躬。
“我替陛下给两位仙友道歉。”
霜绛年垂眸:“没关系。”
“这个丹炉依约给您。”白鹤老臣把破丹炉呈送给了他,呵呵笑道,“陛下一定很期待您炼制出的丹药。”
霜绛年点头收下。
白鹤走后,裴鸢白才道:“那妖王真是个怪人。”
霜绛年淡淡:“他不怪。”他只是有自己的苦衷。
“你太善良了。”裴鸢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眼神,“下次我定不会让别人占了你的便宜去。”
霜绛年:“……”
一时他不知该吐槽“善良”还是吐槽“占便宜”。
若是裴鸢白知道他们连双修都修过了,是不是要当场跳起来?
霜绛年随手整理了一下长发,指尖碰到毛茸茸的小东西。
他捻下那小东西,那俨然是一片鸟类的绒毛——或许就晏画阑刚才摸他脸的时候,“不小心”遗落在那里的。
[宿主,这片孔雀绒毛上有监听法术。]
霜绛年睫毛一颤。
晏画阑竟还没有对他打消疑虑?自己明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才对。
可怕的直觉。他真不知道自己的马甲还能撑多久。
霜绛年佯装随手,撇掉了那根绒毛。
他想起刚才忽略过的系统提示音,查看了一下成就面板。
[成就:‘掉马甲·初阶·不期而遇’已点亮。]
[触发新的可点亮成就:‘掉马甲·中阶·抵死不认’。]
霜绛年:“……”
“掉马甲”竟然是个成就,本身就很很有问题。竟然还有初阶、中阶、高阶?
他看着“抵死不认”四个大字,祈祷自己永远都不要点亮。
*
fēng • bō平息,霜绛年离开丹东镇,随裴鸢白去了药宗。
药宗不愧是最大的医修宗门,全宗分为三院,种植灵草配置灵药的药修、主管炼丹的丹修、修习治愈之术的医修,每院分掌一山。
裴鸢白三者兼修,主要住在丹院。
翠竹秀林间,裴鸢白将三瓶装有珍贵灵草的小玉瓶交给霜绛年。
这三味灵草,正是烟杆中“珈曳”药粉的重要成分。
裴鸢白好奇:“你每次和我要这些灵草,都是为了炼制什么药?”
霜绛年:“主要治愈心疾,附带镇痛和安定效果。”
“这三味灵草对症是对症,但都性烈,很难相融。若贸然服用,反而有损心肺。”裴鸢白担忧道,“你那药方我看看?”
霜绛年将药方写给他,裴鸢白细细看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大声赞道:“妙哉,好巧的方子!是哪位药师创下的?我定要与他结交一番。”
霜绛年笑着摇摇头,没说是自己写的。
在裴鸢白眼中,他大概只是个久病成医、粗通医理的小散修吧。
裴鸢白见他摇头,以为那位药师已经仙逝,感慨道:“可惜了,丹会决赛题目正是‘心疾’,若凭此方改成丹方,他必能在丹会上大放异彩。”
霜绛年直接道:“我要参加炼丹师大会。”
裴鸢白呆了:“啊?”
霜绛年认真:“我想拔头筹。”
裴鸢白欲言又止。
丹会群英荟萃,参赛者个个都是宗门的精英,有名师亲手点拨,浸淫炼丹百年。
而霜绛年,只不过读过几本他送的药修书籍,悟性再好也……
裴鸢白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只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道:“重在参与,体验一下丹会的氛围也好。”
霜绛年笑而不语。
随即裴鸢白想起什么,皱眉道:“但初选赛已经举办过了,只有通过初选才能参加丹会。今天好像就是放榜日……”
就在这时,亭子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师父!!!”
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滚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裴鸢白的腿。
“这是我徒弟,小六。”裴鸢白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没关系,你炼丹才十年,过不了初赛也正常。”
“不!”何六吹着鼻涕泡抬头,“问题是我过了初赛啊!”
裴鸢白:“?”
“我本来也想肯定过不了,就去练了练手。”何六哭道,“可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院里十五个名额里竟然有我!”
听到这话,裴鸢白惊喜了一瞬,随即也沉下了脸。
霜绛年意外:“过了初选是大好事,为何你们师徒二人都不开心?”
“仙长哥哥有所不知。”何六道,“再过两天我就要闭关结丹了,丹会几十年还能再有,我结金丹的时机就只有一次。我弃权丹会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骂我白白占去名额!”
真是瞌睡了来枕头。
霜绛年笑道:“不如我替你去参加丹会,如何?”
师徒二人齐齐一呆。
“冒名顶替,肯定会被发现……”
何六话音未落,便见面前的霜绛年摇身一变,直接变成了少年的模样。
“不可能有人发现。”霜绛年用何六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