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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2 / 2)

“妈妈!”蔚楠大叫了一声,然后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就看得妹妹哭得通红的眼睛。

“姐,你想妈妈了?别想了,我陪着你,以后我一直陪着你。”

看到姐姐醒来,蔚佩呜呜的哭出了声。

她扑到姐姐身上,小身子一抽一抽的,伤心得浑身发抖。

蔚楠下意识的轻拍着妹妹的后背,安抚着她,眼前却一片空茫,很久很久回不过神儿来。

她在梦中看到的情景实在是太真切了,真切到她甚至有点分不清楚究竟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直到寒意透过被她们扑腾的早已经冰凉了的被子,把姐俩都刺得忍不住上下牙想打颤,俩人才一起起了床。

而这时,外面的天才刚刚有点发白。

起床后,蔚佩将炉火升起来,把昨天煮的那一大锅玉米粥舀出一些加热,充当姐妹俩的早饭。

蔚楠则将头天晚上洗好搭在厨房烘着的床单被套还有拆下来的网套拿到阳台外面的小院晾起来。

她们刚刚忙活完,魏秋霞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看到蔚楠晾晒在外面的网套,她皱了皱眉。

“这网套都板结了,硬成这样光晾晾有什么用?你得拿出去重新打打!不然就是再晒也不会暖和。”

蔚楠在现代,虽然家里已经很少用棉被了,可记忆里还是有小时候爸妈用自行车推着全家的被褥去弹棉花的店里打网套的画面。

听到魏秋霞这么说,连忙问道:“魏姐,咱院里有弹棉花的地方吗?”

“咱院里没有,不过出了家属院往东边一拐那个胡同里就有。就是清香牛肉面馆后面。”

魏秋霞给蔚楠比划着:“你们早点去,这样到下午就能打好,也不耽误你们晚上用。”

说到这儿,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我今天上早班,不跟你说了。下午你把网套拿回来先放着,等我下班回来和你一起做。”

蔚楠连忙道谢,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确实见过奶奶缝小褥子,可毕竟只是见过,完全没有动过手。

对于自己能不能把这被子缝成型,她真的没有把握。

有魏姐帮忙,蔚楠觉得更靠谱一些。

将棉絮收回去摞在一起用麻绳系好,小姐俩拿着出了门。

家里也没有自行车,她们两个就一起拎着绳子的两边,吃力的拎着穿过整个家属院,将被褥送去了弹花店。

大冷的天,走到地方二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这个时候,弹花店才刚刚开门。

将棉絮放下,和店主说好了取货的时间,两个人从店里走了出来。

弹花店所开的这条胡同早上有自发的早市,这会儿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姐妹俩就决定一起转转。

早市上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来买菜的。

因为纺织厂后面就是农田,很多村里的人都趁着早市的时候来卖自家自留地里种的青菜。

这些菜比菜店里的新鲜,价格也相差无几,很受周围的市民喜欢。

蔚楠不会做饭,对于这些新鲜的蔬菜视若无睹。

即便感受到妹妹无数次暗示,也面无表情的装作看不见。

她的目光更多落在路边偶尔出现的卖布的小商贩身上。

这里离纺织厂很近。

即便厂里管控的再严,总会有一些有本事的人能从厂里弄到一些瑕疵布出来卖。

虽然数量都不多,有些瑕疵还挺明显的,可至少不要布票啊!

蔚楠决定在这里买些布给妹妹和自己都做两身换洗衣服。

她现在身上穿的是魏姐给做的棉袄,棉裤,可只有这一套。

蔚楠是从现代过去的,和这时候人们的想法还是有区别,至少她是无法忍受一套棉衣整整穿一个冬季,中间不带换洗的。

蔚楠带着妹妹走到了一个看上去相对大一点的布摊儿跟前。

那个人在靠边的地上铺了一块大油布,上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十几块布。

她蹲在地上开始挑拣。

刚刚蹲下,就听到身后有两个人开始交谈。

一个应该是也来看布的,另外一个则是从布摊后面的临时门面房走出来的中年女人。

那个中年女人和来买布的大嫂应该认识,迎过来问:“我听说你们厂里的一枝花家里出事了?”

“哪个一枝花?”大嫂明显有点不解。

“就是那个织染车间的,人长得白白净净,姓蔚的那个。”

“你说蔚静啊?!”

大嫂笑了起来:“还真是出事儿了。她堂妹闹到厂长那儿去了,非要让他们家还钱。听说蔚静和她爸都在借条上签字了,以后每个月要替她爸还账呢!”

“哦呦,大人欠的债为什么要小孩子还啊?小蔚那个孩子也是拎不清,这时候肯定是要捂紧自己的荷包呀!

就算是亲爸又能怎么样,将来她不要嫁人呀?没钱她爸能给她多少嫁妆?”中年女人不以为然的感叹道。

“你这是心疼她还是心疼你自己的荷包啊?你是怕蔚静以后没钱来帮衬你了吧?”

大嫂显然被她这番话给逗乐了,笑个不停,还学着她的口吻反问回去。

中年女人露出了一个讪讪的表情。

然后也没遮掩,解释说:“哎呀也不全是为了她的钱嘛,主要是小蔚特别有眼光,也特知道怎么好看。她穿我的衣服,我都跟着有面子。

我跟你说啊,你不要看她天天也是白衬衣,蓝裤子,看着和其他女工没什么区别。可人家的衣服讲究的咧。

那腰身都是掐过的,衣料都是最好的,连衣领衣袖都要悄悄滚个小荷叶边的。

你以为人家一枝花的名头是白来的呀?

你随便去看,她和别的人走到一起的时候,就算穿得差不多,也肯定是最俏,最显眼的那一个。

那是怎么来的?都是钱堆起来的呀!”

中年女人越说越郁闷,俨然一副丢了最大主顾的肉痛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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